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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策-赵策》知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

《战国策-赵策》知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

作者: 猫头鹰128号 | 来源:发表于2022-10-26 08:10 被阅读0次

    背景

            春秋末期,晋国主弱臣强,土地、国力被几大家族瓜分,其中智、赵、韩、魏、范、中行氏几家势力最大,后来智氏族长智伯率领赵、韩、魏联合灭掉了范氏、中行氏,仅剩智、赵、韩、魏四家。但智伯为人骄傲自矜,丝毫不把另外三家放在眼里,就向另外几家要地,意图削弱其他几族实力,韩、魏迫于智氏势力割地自保,只有赵襄子不愿意各地,于是智伯又带领韩康子和魏宣子攻打赵氏,史称晋阳之战,也是春秋与战国的分界点。晋阳之战初期,智、韩、魏三军攻城不破,变放水淹,城破在即,赵襄子听从臣子张孟谈建议,游说魏韩临阵倒戈,最终反杀智氏,灭其全族,分其属地。

    原文

          知伯帅赵、韩、魏而伐范中行氏,灭之。休数年,使人请地于韩。韩康子欲勿与,段规谏曰:“不可。夫知伯之为人也,好利而鸷复,来请地不与,必加兵于韩矣。君其与之。与之彼狃,又将请地于他国,他国不听,必乡之以兵;然则韩可以免于患难,而待事之变。”康子曰:“善。”使使者致万家之邑一于知伯。知伯说,又使人请地于魏,魏宣子欲勿与。赵葭谏曰:“彼请地于韩,韩与之。请地于魏,魏弗与,则是魏内自强,而外怒知伯也。然则其错兵于魏必矣!不如与之。”宣子曰:“诺。”因使人致万家之邑一于知伯。知伯说,又使人之赵,请蔡、皋狼之地,赵襄子弗与。知伯因阴结韩、魏,将以伐赵。

      赵襄子召张孟谈而告之曰:“夫知伯之为人,阳亲而阴疏,三使韩、魏,而寡人弗与焉,其移兵寡人必矣。今吾安居而可?”张孟谈曰:“夫董阏安于,简主之才臣也,世治晋阳,而尹泽循之,其余政教犹存,君其定居晋阳。”君曰:“诺。”乃使延陵王将车骑先之晋阳,君因从之。至,行城郭,案府库,视仓廪,召张孟谈曰:“吾城郭之完,府库足用,仓廪实矣,无矢奈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垣,皆以狄蒿苫楚廧之,其高至丈余,君发而用之。”于是发而试之,其坚则箘簬之劲不能过也。君曰:“足矣,吾铜少若何?”张孟谈曰:“臣闻董子之治晋阳也,公宫之室,皆以炼铜为柱质,请发而用之,则有余铜矣。”君曰:“善。”号令以定,备守以具。

      三国之兵乘晋阳城,遂战。三月不能拔,因舒军而围之,决晋水而灌之。围晋阳三年,城中巢居而处,悬釜而炊,财食将尽,士卒病羸。襄子谓张孟谈曰:“粮食匮,城力尽,士大夫病,吾不能守矣。欲以城下,何如?”张孟谈曰:“臣闻之,亡不能存,危不能安,则无为贵知士也。君释此计,勿复言也。臣请见韩、魏之君。”襄子曰:“诺。”

      张孟谈于是阴见韩、魏之君曰:“臣闻唇亡则齿寒,今知伯帅二国之君伐赵,赵将亡矣,亡则二君为之次矣。”二君曰:“我知其然。夫知伯为人也,麁中而少亲,我谋未遂而知,则其祸必至,为之奈何?”张孟谈曰:“谋出二君之口,入臣之耳,人莫之知也。”二君即与张孟谈阴约三军,与之期日,夜,遣入晋阳。张孟谈以报襄子,襄子再拜之。

      张孟谈因朝知伯而出,遇知过辕门之外。知过入见知伯曰:“二主殆将有变。”君曰:“何如?”对曰:“臣遇张孟谈于辕门之外,其志矜,其行高。”知伯曰:“不然。吾与二主约谨矣,破赵三分其地,寡人所亲之,必不欺也。子释之,勿出于口。”知过出见二主,入说知伯曰:“二主色动而意变,必背君,不如令杀之。”知伯曰:“兵箸晋阳三年矣,旦暮当拔之而飨其利,乃有他心?不可,子慎勿复言。”知过曰:“不杀则遂亲之。”知伯曰:“亲之奈何?”知过曰:“魏宣子之谋臣曰赵葭,康子之谋臣曰段规,是皆能移其君之计。君其与二君约,破赵则封二子者各万家之县一,如是则二主之心可不变,而君得其所欲矣。”知伯曰:“破赵而三分其地,又封二子者各万之县一,则吾所得者少,不可。”知过见君之不用也,言之不听,出,更其姓为辅氏,遂去不见。

      张孟谈闻之,入见襄子曰:“臣遇知过于辕门之外,其视有疑臣之心,入见知伯,出更其姓。今暮不击,必后之矣。”襄子曰:“诺。”使张孟谈见韩、魏之君曰:“夜期杀守堤之吏,而决水灌知伯军。”知伯军救水而乱,韩、魏翼而击之,襄子将卒犯其前,大败知伯军而禽知伯。

      知伯身死,国亡地分,为天下笑,此贪欲无厌也。夫不听知过,亦所以亡也。知氏尽灭,唯辅氏存焉。

    启发

    权力不能毫无顾忌地下放,避免人在一个要位待太久,造成主弱臣强的局面。

    作为春秋五霸中的第二位霸主晋文公,在世时确实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基业,其在世时设立六卿掌握军政大权,本意想必就是为了相互牵制,避免大权独揽。晋文公之后的襄公、景公、厉公、悼公,也相继在其基业之上取得不错的成绩,但至平公之后,六卿相互倾轧,最终六卿变成三卿,酿成了三家分晋的结局,辛辛苦苦世代努力为他人辛苦做嫁衣。

    从六卿设立本身来看,权力之间相互制衡,似乎问题不大,但问题在于各氏族的世袭,造成了其财富、势力的累积。从公元前633年六卿制的初设至公元前376年三家分晋,历时近257年,以20年为一代计算,相当于这些大家族已经经历了将近13代的积累,这就意味着无论这200多年间,晋国如何风雨飘摇,连年对外征战耗费的钱财、人口都是损耗的国库,几大家族都不太容易会受到影响,加之六大家族间的相互兼并,其势力势必要远胜于国君,这与周室衰微、诸侯并起是一个道理,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族。

    藏兵于库,不如藏器于民,藏兵于民。

    三国伐赵,赵国晋阳城所需的箭矢、铜料都不是现有的存货,而是从建筑材料里取出来的,这里可以理解的是如果在属地大量地囤积箭矢、铜料,势必会引起国君及其他六卿的猜疑,因而采用这种巧妙的方式储存起来,确实是低调隐蔽。

    永远不要放弃斗争。

    赵襄子在弹尽粮绝的城破之际,能够绝处逢生,一方面赖于手下谋士张孟谈的妙策,一方面也多亏其坚持抵抗,才能发现破绽,反败为胜。

    可以信人,但不能关键节点,还是要保持一定戒备。

    知伯手下臣子知过,在提醒其注意韩魏可能变节后,知伯本人盲目自信,刚愎自用,既没有对韩魏发出警告,也没有加恩笼络,关键节点上错失良机,致使身死族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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