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思进一直很郁闷,总觉得自己命乖运蹇,怀才不遇,没碰上一个长慧眼,识良驹的“高人”。罗思进心目中的“高人”,当然是指他的各级领导,而非单指他的顶头上司,股长杨超。因为杨超虽然和罗思进称得上铁哥们,可是,杨超却决定不了罗思进的升迁。
一想到自己的怀才不遇,罗思进就免不了要暴粗口,“泥马,咱拼不了爹!这是命里注定了的。可上面,要有个很给力的什么亲朋之类的,不说是提携吧!就算替咱美言几句,咱也不至于三十多了,还是个小小的科员......”
罗思进常常在家里自言自语,发几句牢骚。想想自己人到中年,都辞三十奔四十了,很快就没有了晋升的可能,罗思进心里就窝了一团火!
不过,罗思进的老娘倒是十分开通,总是劝罗思进要“知足常乐!”老娘说:“思进啊!其实,老天爷对你还算是公平的。因为天底下的好处,不能都落到你一个人头上。你看看,你都当了国家干部,再说呢,周围一圈人的老婆,哪个比得上你的那个俏佳人阿桑?如花似玉的,让那些个男人见了,统统都要流口水......”
老娘的话,当然有些道理。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老娘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老婆阿桑,其实是个从良的,风月场里的小姐。当初因为看上了她的水灵,她的魔鬼身段,所以,罗思进不经意间和她做就了那苟且之事,结果一发而不可收,及至让她怀上了身孕,最终成了甩不掉的一个包袱。阿桑据说还是大学文化,阿桑只是她的小名,柳桑才是她的学名。柳桑虽然涉世不深,可是处世的经验却十分老刀。
“除非你明媒正娶,”阿桑用威胁的口吻说,“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阿桑知道罗思进是个局级干部,知道罗思进还没有成家,知道罗思进只有一个老妈......
当然,这些情况,都是罗思进主动向她吹噓的。其实,罗思进哪里是什么局级干部,连股长都不是。其它的情况,虽然还就那么回事,但那些东西,还有值得炫耀的吗!可是阿桑听了,却动了念想。阿桑就想嫁个有官位的人,哪怕是局级的......
因为这个原因,罗思进就被阿桑霸王硬上弓,逼迫着结了婚。罗思进当时只提了一个条件:把孩子打掉。阿桑问:这是为什么?罗思进只说,刚买了商品房,要还贷,压力有些山大。阿桑说,可以,但必须先把婚结了。其实,罗思进只是怀疑阿桑,怀疑她肚子里孕育的,是别的男人的种。而让罗思进心生疑窦的原因,却是股长杨超的一席话。
杨超说,“你和阿桑玩玩可以!可千万别当真。风月场里的女子,你知道她有过什么事儿,婊子无情!她有几个男人,你弄得清?我看你怪粘她的,所以提醒你......”罗思进说,“人家可是处女哦!让我破了处,我总得负责吧。”
“破了处!哈哈。人家拿鸡血糊弄你,你都不知道。你个处男......”
罗思进听了,心里一惊。这杨超毕竟比自己老辣,知道风月场里乌七八糟的那些玩意。罗思进相信自己已然中了套,上了阿桑的当。所以,就产生了一个念头:权且结婚,避过风头,打掉胎儿,最后寻找出口。罗思进想,你阿桑逼我结婚,我俩早晚会一拍两散,甩你没商量。
罗思进是被迫和阿桑结的婚,所以坚持不要孩子,阿桑呢,因为后来了解到,罗思进原来只是个科员,所以也在后悔,后悔上了罗思进的当。不要孩子也罢,阿桑甚至也想寻找机会更换老公。所以,这对夫妻,确实是在玩同床异梦,逢场作戏。哪里有什么爱情可言!说起来,罗思进和阿桑挂上码子的那个功劳,杨超还是个关键。杨超和罗思进,平日里,但凡吃喝嫖赌,管拿卡要,两人几乎就是绝配,就是狼和狈的关系。那天杨超忽然来了兴致,开着车,喊罗思进一起去隔壁奇石县,享受享受,算是潇洒走一回。他们从吧台的“菜单”上,按图索骥,各要了一个按摩小姐......
罗思进看到阿桑,立马儍了眼。这样的美女,怎么做了按摩小姐?太可惜了。按摩时,罗思进几次,企图用手去捏阿桑那鼓鼓的乳房,可是,都让阿桑用手挡了回去。“你别胡思乱想!”阿桑说,“我们是卖艺不卖身,不是鸡。行规里写得明明白白......”
“可是,我确实喜欢上你了!我还没有结婚。虽然当个工商局长,可是,总没有一个可心 的人出现......”
“局长,哦!倒是蛮年轻的......”
“我会隔三差五地来找你!我们做个朋友总可以吧......”
“和客人做朋友,你是第一个。”阿桑算是答应了。
这后来,罗思进确实不断地到奇石县找阿桑,而且不再是按摩。罗思进请阿桑上馆子、看电影、购衣物,直到有一天上了床。那一天,阿桑一再声明自己是个黄花闺女,“你要破了我的处,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
“那是当然的!我一定娶你......”
罗思进那会儿当然满口答应。事后,阿桑指着床单上的一点殷红,哭得寻死觅活,还真像处女似的。
“你赔我,你......”阿桑搂着罗思进说。
“我,我保证!我一定娶你。”
可是,罗思进后来听杨超说:风月场里的女人,个个都懂得用鸡血冒充处女,甚至不惜代价去做处女膜再造。所以,罗思进执意要阿桑把孩子打掉。因为他不相信阿桑没有接受过别的男人。
两个在风月场里拍拖上的夫妻,彼此只是各取所需,及至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失落感便成了致命的毒药。罗思进觉得阿桑源于青楼,不可能成为贤妻良母;而柳桑觉得罗思进是个骗子,况且只是个小小科员。花容月貌的自已,原本指望待价而沽。没成想鲜花插在牛粪上,让绩优股成了垃圾股......
罗思进和阿桑,心里各怀着鬼胎,都在盘算着如何另砌炉灶,可是,在没有找到切入点之前,谁也不肯把窗户纸捅破。所以,两人就马马虎虎地凑合着。
可是,有时候这个切入点,说来就来!
这天下午,杨超喊罗思进去"星巴克"等他,说是有事儿要商量。并且告诉他,只许一个人来!罗思进当然心领神会,没到下班时间,便去"星巴克"定了个小包间。
“异地任职的新局长,马海波马上要来上任了......”杨超坐下后,喝了口咖啡说,“不过,我打听下来,那是个贪婪的家伙!还特好色。也不知道怎么会让上面给看上的。”
“现在这世道,超哥啊!有钱不是能使鬼推磨吗?”罗思进说,“我罗思进要是有钱铺路,不也官运亨通。”
“不过,这样的人来,应当是件好事。你应当从中看到契机。"杨超说。
“这话怎么说?”
“投其所好呗,把他紧紧攥在我们手心里.....”杨超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接下来,杨超就如此这般地把自己的设想讲了出来。“哦也!”罗思进听完后,伸手和杨超击掌。这是他们间的一种默契动作,代表着认同和合作。罗思进从心眼里佩服杨超的刁钻。只是,怎么让柳桑也跟上这个节奏呢?她会和自己一条心吗......
其实,罗思进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因为,当他把这个策划告诉阿桑时,阿桑居然笑了。“你让我当一回赵红霞啊!你特么把人家看作雷政富了,底细摸清楚没?”
“男人哪个不好色!还要摸什么底细?"
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诡异!柳桑最后一口答应积极配合。其实,柳桑心里有着另外的盘算。我才不当你们的枪使呢!老娘说不定假戏真做,鸟枪换炮。因为,人家马海波是货真价实,没有水份的局长。
就这样,杨超版的“一石三鸟”,悄悄地拉开了帷幕......
何谓“一石三鸟”呢?杨超对罗思进解释说,第一,只要掌握了马海波的把柄,你我就可以利用他,为己所用。第二,你罗思进可以籍此,摆脱阿桑。第三,你我想不受重用都难!其实,杨超没有把关键的想法告诉罗思进,杨超把自己定位为影子局长,而且杨超梦想着,成为下一个异地任职的局长。
杨超选择了星期天,开着自己的"奥迪"去接马海波。临走,他让罗思进带着老婆阿桑,在预订好的酒店恭候。
杨超预订的酒店,店名"锦绣”,是县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杨超提前三天,就替马局长预定了一个总统套房。说是总统套房,其实就是带会客厅的一个套间。
宴会在酒店餐厅的包厢里举行。毫无疑问,那是杨超的安排。酒桌上就四个人,除了马局,就是罗思进夫妇和杨超。一番介绍后,杨超举着斟满酒的杯子,一声“cheers!”便一口喝了下去,“为马局长履新接风,大家一口闷!”在杨超的带动下,罗思进夫妇都举起了杯子。
“马局不知有些什么爱好!”酒到酣处,阿桑突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马局长便借着酒性,大咧咧地说,"爱江山,也爱美人。兴趣广泛哦......"贼贼地一双色眼,却在阿桑的胸脯、脸蛋上,放肆地扫描着。阿桑没有躲避马海波的眼神,不仅不躲避,反而露出神秘的笑靥,她在迎合马海波的兴奋点。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马局长突然转了个话题,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阿桑便问,“谁啊?让马局长念念不忘。""同学,初中的一个同学。不满你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可惜啊,我们没有缘分!今天看到你,就想起了她......."
“那,马局的初恋情人,一定和阿桑有些神似。"杨超谄媚说。
"岂止是神似......"马局长举着酒杯说,"完全是同一个人。"
"不会吧!"阿桑端起酒杯,"有这么巧?如果真那样,那,那我这个同学为你接风。"
“我不要你接风。”
“那,那我为你洗尘。”阿桑喝掉了杯子里的酒。
“为我洗尘。这可是你说的哦,洗尘,干!”
就在这时,杨超的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杨超"喂喂"地走出了包厢,不一会,杨超又推开门喊道,"思进,你来和他说!"罗思进便借机离开了包厢。
这其实是剧本里预先设计好的!
包厢里就剩下了阿桑和马局。
阿桑和马局如何勾搭上的,罗思进和杨超都了如指掌。他们不仅知道阿桑为马局洗尘的细节,而且还有一个从针孔摄像头摄下的视频。当然,视频已经拷贝到了U盘上。 对于这个U盘,阿桑作为“魚饵”,却是被蒙在鼓里的。虽然她知道老公和杨超设了一个局,可她并不知道,那个洗尘的场景会被录像。她只知道,需要收集一些证物,比如马局的精液......
阿桑自然按计划做了证据收集,因为这种收集,等于探囊取物。
那次洗尘之后,阿桑表现出来的心理优势,有些咄咄逼人,马局事实上也感受到了这种压力。可是,对于阿桑为自己洗尘的那场鸳鸯浴,马局还时不时地在回味:一个不一样的女人啊,让人欲罢不能,欲罢不能!
马局正式上任不久,人事安排便有了明显变化,杨超成了局长助理,兼纪检室主任,当然的党组成员。罗思进成了企业股长。对阿桑的安排,马局也明确表态:一个月内,通过正式管道,调任奇石县工商局。有关干部身份,只须从证件制假贩子那里,弄一套完整的干部档案, 一切就OK了。“奇石县工商局的一把手,就是我党校的同学。他绝对会关照你的,”马局对独自到他办公室来拜访的阿桑说,“只是,你可别让他给洗尘了......”
“可是,我不想去奇石。”阿桑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去......”阿桑露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情。其实,阿桑只是担心去奇石,会暴露自己在奇石有过的那段经历。“我还是当全职太太吧!还能陪陪你。”阿桑依然用那种捉摸不定的眼神,盯着马局。
“那就让我再想想!”
“有件事情我得告诉你,”没容马局想想,阿桑便祭出了她的“杀手锏”。
阿桑已经铁定了心,要把马局揽入怀里。毕竟,他比罗思进强!是个正儿八经的正局级。“马局啊,你有所不知。罗思进他是属骡子的,他不能生育......”阿桑故技重演,胡乱地编着故事,“一个半月前,我替你洗尘,嘿嘿,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月,大姨妈就不来了......”
阿桑使的,仍然是擒获罗思进的套路。不过,马局听了,却吓出一裤裆的尿来。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我是有老婆的.....”
“知道。当然,你有老婆!可我不是还有老公吗?”阿桑说着,笑得一把搂住了马局,“咱俩应该是一对啊.....”
事情有的时候,总是在重复一些老掉牙的套路。马局终于答应,彼此去办妥离婚的相关手续,协商离婚,或者诉讼离婚。而后,结婚!
可是,人的想法,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按说,罗思进对于阿桑提出的离婚,应当是正中下怀。当初,他和杨超不就是这么设计来着。一石三鸟!既色贿了马局,又捏住了马局的把柄,同时,把阿桑推到了出轨的地步一一为离婚找到了借口。当然,罗思进和杨超的想法,还是略微有些不同。
可是,这会儿,罗思进忽然觉得老妈的话绝对没错!看周围,还真没有哪家媳妇,比得上阿桑那张脸蛋儿漂亮,那身段,那风韵......
罗思进一后悔,阿桑就儍了眼。
“我净身出门!什么都不要,还不行?”阿桑摊了牌,“再说,捆绑还是夫妻么?”
“那,谁来补偿我的损失?毕竟我让你给破了身.......”
阿桑听罗思进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泥马,你以为你是淑女啊!还破了身呢。这样吧,打今儿起,我回奇石县去,你一个人在家慢慢想。想通了就Call me!”
阿桑说完,真的丢下罗思进走了。不过,她没有去奇石县,而是按照马局的安排,住进了“绵绣”大酒店的一个标准间,和马局的包房仅隔了一个门。不用说,阿桑的所有花销,马局全包了。
一个月下来,罗思进憋不住了。他和杨超商量,他该如何终结和阿桑的那些事儿。杨超回答得倒也干脆,“离呗!这不都是预期中的事吗?”
“可是我后悔了不行吗?人总有后悔的时候吧......”
“这,你得忍痛割爱。否则,一切都会乱套。”
和杨超的商量,第一次出現了零结果,罗思进忽然想起了《同归于尽》那首歌。有了这个念头,当然很危险,但罗思进却挥之不去。“我当然不会蠢到去杀人!可是,要坏掉一锅粥,一粒老鼠屎就够了......”罗思进主意一定,取出了那个U盘。“哼哼,小样儿的。看我如何收拾你!”罗思进自言自语地,拨通了阿桑的手机。
“ 我还是一句话,回头是岸!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即使我们做过一些荒唐事,但是应当珍惜现在的生活。否则,玉石俱焚,何必呢......”罗思进的口气咄咄逼人。
“你这是在威胁我!罗思进啊,罗思进。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是为自己留条路吧!”阿桑根本没把罗思进放在眼里。“你无非是要把马局和我的那点事儿捅出来。可是,你有证据吗?即使你拉杨超出来,没有我的证明,不就是扯鸡巴蛋。而我,你只要用脚趾头想想,我会替你证明?”
罗思进听了阿桑的数落,自然气得七窍生烟,觉得受了侮辱。泥马,一个风月场里出来的女人!居然拉屎拉到我头上。玛拉戈壁的。你特么等着哭吧......
当天下午,气昏了头的罗思进,把那个U盘里的内容,发给了阿桑。
“怎么样?这下你知道什么是证据了吧!”罗思进冲着阿桑说。“我会把它推送到网上。如果你不回心转意.....”
阿桑看了发在手机上的视频,自然吓了一跳,而后,便给罗思进回了电话。而这中间,毫无疑问,她和马局作了沟通。
“我服软了不行吗?不过,一想到你和杨超,为了套住马局,把我当钓饵,再儍的女人都会感到伤害的。考虑到不能因此毁了三个家庭,我明天回去......”
“三个家庭?”
“是啊!你、杨超,还有马局。”
应当说,阿桑原本就不简单,她没有在电话里提U盘的事儿,目的是稳住罗思进。但心里,却有着一套完整的整治计划。她必须弄清U盘是否有备份,而且,除了杨超,是否还有别人知道U盘。对于U盘,阿桑必须清理干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而罗思进,得知阿桑第二天会回来,除了有种得胜的感觉,心里其实并没有底。他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去修复和阿桑的裂痕。于是,他拨通了
杨超的手机。“超哥,来星巴克,我有事儿想听听你的看法......”
杨超听说罗思进把U盘内容发给了阿桑,气得一口喝掉了那杯加冰的咖啡。
“你特么是猪脑子啊!事前你为什么不和我通个气!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那个赵红霞判刑的样本摆在那里。兄弟,你咋就这么任性呢.......”
杨超对于罗思进的单边行动,虽然十分恼火,但一想到事情已经弄成这般田地,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只有赶紧想办法,把这麻烦事儿摆平了才是王道。所以,老谋深算的杨超,反倒显得出奇的冷静。
“兄弟啊!你估计一下。阿桑那东西,会不会已经把视频捅给了马局?”
“估计不会吧!不过......”罗思进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现在,只有你出面了,超哥。”
“兄弟啊!我一直说,你要作好壮士断臂的准备,否则无解。”
“此话怎讲?”罗思进有些迷茫。
“先前只是离婚,离掉,现在必须做掉!”杨超说话间,双眼紧盯着罗思进。
“你说的是......”罗思进用手比划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没错!”杨超说,“因为,你已经别无选择......”
杨超和罗思进后来是怎么形成的共识,这似乎是个永远的谜。
而罗思进的心路历程,堪称跌宕起伏,就像坐过山车似地。从最初沉迷于声色场所,到心甘情愿地爱上坐台女阿桑,接着,又厌恶起阿桑的坐台史,再后来居然和杨超一起,设局陷害马海波,还让阿桑成了色贿中的钓饵。可是,到最后又舍不得阿桑的真实离去。并且还弱智地泄漏了U盘的秘密,原本是想鱼和熊掌兼得,可结果却将自已连同杨超,推上了尴尬的境地。使得当初的设局,变成了未爆弹的引擎。如果马局知道了这中间的设局秘密,罗思进和杨超还会有好果子吃吗?所以,当他们两人走出星巴克时,作为操盘手的杨超,拍了拍罗思进的肩膀说,“再说一遍,要懂得丢卒保车,这事就这么定了!听我的安排......”罗思进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就在阿桑答应罗思进“回家”的第二天,杨超给她打来了电话。
“弟妹啊!我是杨超。”
“没想到超哥会给我打电话啊!”
“不还是为了你和思进么!你还在奇石吗?我立马开车去接你。别怄气了......”
“我己经回来了,住在锦绣,和马局挨着呢!”
“那......”杨超忽然觉得,阿桑的回答太过蹊跷,莫非,阿桑压根就没去奇石。这就太恐怖了......
“还是回家吧!我开车过去。”
“好吧!超哥亲自出马,阿桑从命就是。”
杨超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罗思进。
“我去接她,你就骑雅马哈去凱旋湖农家乐,找一个包间。另外,替阿桑买份意外险,价位要高些,将来理赔款,就是对你的补偿。”
罗思进说,“好吧!我这就去。”
杨超驾驶着他的奥迪,只几分钟就到了“锦绣”大酒店。巴台小姐证实了杨超的猜测:阿桑住这里,快一个多月了。
“罗思进啊,罗思进。你连阿桑去没去奇石,都没弄清楚哬!泥马,这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杨超默默地念叨着,心里却更加坚定了要除掉阿桑的决心。这个女人会坏事,太不简单了!
杨超找到阿桑的房间,举手按了一下门铃,阿桑从里面拉开了房门。
“思进呢?他怎么没来。”
“他去农家乐筹办接风酒了,为你洗尘。”
“洗尘!超哥,我现在一听见洗尘俩字就烦。”
“弟妹啊!此洗尘不是彼洗尘,别老放不下。只有放下,才能轻装上阵啊。噢,隔壁的马局不知在不在。”
“这,我怎么知道。”
“不过,今天晚上的场合,马局不适合到场,就不惊动他了。你把东西带上,我们这就结帐走人......”
“结过了,和你通过话后,我就退了房。”
阿桑拉开车门的那一刻,马海波正站在窗口望着他们,一直望到奥迪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奥迪驶上凯旋大道时,杨超开始对副驾位子上的阿桑,展开了语言攻势。
“弟妹啊,”杨超说,“思进对你的做派,确实是太出格了!我是刚刚才了解到的.....”杨超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是吗?”阿桑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想:杨超啊,杨超。你真不是个东西!明明是你和罗思进设的局,怎么就一撇两清了呢?
“其实,马局对我们都不簿,既答应重用思进,又愿意帮你完善干部身份。只要假以时日,大家都可以升官发财。所以,思进挽留你,你就给他一次机会,怎么样?给超哥我呢,一个面子就行......”杨超说话时,通过后视镜盯着阿桑。
“当然,事情原本应当这样!可是,思进他弄了个毛片U盘,而且还有备份。”阿桑想诈一下杨超。
“备份?没有的事!”杨超斩钉截铁地说。
“你不知道!他都发到我手机上了。”
“弟妹啊,发到手机上的,如果算备份,那我无话可说。可是,据我所知,思进就剩一个U盘,其它都删了!”杨超认真地说,“U盘所以留着,不过就是留给你亲自来删!”
“你可别耍我!”
“弟妹啊!你这话就差了。思进希望你回心转意,他弄备份不是难堪自己吗?万一流露出去,岂不打自己耳光?男人的那个心理,超哥我太知道了。谁会给自己戴绿帽子呢......”
“你肯定?”
“哈哈。要不,我赌个咒!弟妹啊,咱都回头是岸好不好?你呢,和思进重归于好,思进呢,把那U盘交到你手里,随后你亲手把它删掉!我呢,负连带责任。”
“连带责任?”
“就是说,如果有备份,罚我十万块!而且,我敢给你写个保证留存。你要不放心,我把钱打到你卡里......”
“当真?”
“当然,我杨超虽然骗过人,可是绝不会骗你弟妹啊!再说,马局对我们都没得说,留U盘干啥!噢,这U盘的事,你没对别人说吧?”
“我可不是猪头,我会拿这种事臭自己?”
“没人知道就好,就好。尤其不能让马局知道,对不对。否则,不是太伤他心了嘛。呵呵......”
不管怎么说,阿桑还是嫩了点!她居然觉得,杨超的解释,在逻辑上没有问题。谈话虽然仍在继续,但风格上,已经变得轻松起来。
很快,奥迪驶出了城区,走在了去凯旋湖农家乐的柏油路上,车速很快。望着路边浩淼的凯旋湖,阿桑忽然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超哥,车开这么快!可别把我甩湖里了。”
“哈哈,逗逼了!弟妹啊,就凭我超哥的车技,拍特么《速度与激情》都绰绰有余。不信的话,我立马飊给你看。”杨超说着,真的轰了一下油门,奥迪发疯似地朝凯旋湖农家乐奔去.......
有些话,听着像是玩笑,其实就是谶语。阿桑不经意间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后来竟一语成谶,使她那年轻的生命,沉入了凯旋湖的湖底......
当然,这是一起谋杀!
《城市早报》第二天报导了一则社会新闻:昨日午夜,一辆奥迪车在返城途中,失控落入凯旋湖。饮酒过量的车主杨超死里逃生,但同车的一名女子却不幸溺亡。杨超因酒驾,接受了警方调查。据杨超回忆,当晚在凯旋湖农家乐,一起喝酒的,除了死者柳桑,还有死者丈夫罗思进。死者原本是因为情感问题,希望杨超在她和罗思进之间斡旋调停。丈夫罗思进骑摩托车,提前到凯旋湖农家乐作了安排,杨超则用他的奥迪车接来了死者柳桑。三人一共喝掉“梦之蓝”二瓶,啤酒六瓶。而后一起返回县城。
车至凯旋湖,奥迪轿车不慎滑入湖中。骑摩托车尾随的罗思进,目睹了事故的发生。杨超在滑入湖中的瞬间,侥幸打开车门得以生还,而柳桑却没有那么走运。目前,相关的调查以及打捞事宜,正在进行中。本报将继续予以关注,并及时报导。
这一回,杨超和罗思进没有去星巴克喝咖啡。他们一面张罗着替阿桑设置灵堂,一面假惺惺地劝着罗思进的老妈挺住,别哭。
“看看报纸上是怎么说的!”杨超等到一切就绪后,和罗思进躲进了卧室,反手就把门给锁了。
“仍然是一石三鸟啊!”杨超显得有些得意,端起罗思进泡的速溶咖啡喝了一口。
“可是,我有点怕。”罗思进显得心事重重。
“我们终于甩掉了阿桑,瞒住了马局,”杨超说,“对于你来说,将获得补偿一一阿桑的意外险理赔款!对于我来说,则是完成了奥迪车的以旧换新。估计那车已经面目全非了......”
“唉,还是先别说什么一石三鸟吧!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保险公司的审查:一天前投保,一天后意外。这是不是太巧合了。太巧的事儿,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说的倒也是,可是无巧不成书啊!别自己吓唬自己。不过,我们确实应当研究一下,做好功课!把回答警方或者其它部门的话,准备得天衣无缝......”
就在杨超和罗思进,躲进卧室,密谋策划如何应对警察,以及保险公司的调查时。马海波也在他的办公室里仔细研读着《城市早报》。
马海波没有接到罗思进或者杨超的报丧电话,但是他已经知道阿桑出了事。虽然,对于马海波来说,这也是一种解脱。可是,一想到杨超和罗思进的凶残,马海波还是选择了向检察机关举报。因为咋天晚上,他接到了阿桑发来的一条短信:我是躲在卫生间里给你发短消息的。如果我遭到了意外,那就是一起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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