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姑婆20号没有抢救过来,已经走了。”听到爸爸打来的电话。一时间就懵了。
过年还看到了慈祥的她,坐下来一起喝茶话家常的长辈,一下子就成了永别。
在幼年的记忆中,大姑婆是个慈祥的长辈。我还小的时候,她就住在镇上。妈妈有时候拉着我去看望她,她总是慈祥地把好东西放在桌面,让我吃个痛快。那时候对她还是很亲昵的,从此也就对她有了记忆。等到渐渐长大,她出去广州带孙子孙女了。一年回不到几次,常常逢年过节也没有回来。而我又是开始读书,就没有见到过她了。就是年节的时候,爸妈总是会拎着东西,上门托她的媳妇说要给姑姑的。
等到姑婆回家常住,我已经上到高中了。十几年没有相见,还是生疏了。已经没有了孩童时期的那种天真烂漫和亲昵,只剩下了一句尊称:“姑婆!”而在大街上遇到,她好像也是不认识我似的。我叫一声姑婆,她也是微微地点头罢了。她的形象,在我模糊的记忆里,曾经是个胖胖的,白白的阿婆,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弯腰驼背,满脸沧桑的老人。而在前一年,外公过世了。作为姐姐的姑婆哭的一塌糊涂。外公过世的消息,好像一直都对她封锁了。因为疼爱弟弟,最终肯定也是瞒不住的。我可以想象她的悲伤,就像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样的。
在我成长的记忆里,爸妈总是会和我讲述长辈的故事,而姑婆的故事是这样的:
姑婆出生在上世纪30年代,那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的时刻。小时候的姑婆,按照封建时期的“规矩”,早早地就给了老圩的一户人家当了童养媳。那个时候,大家家用的燃料都是山上的柴火。有时候,姑婆会回来娘家打柴火。但是看到外公他们一众小伙伴,就免不了小孩子心性,就一起玩到太阳快落山了。太爷爷看到后,就叫太奶奶从自己家柴火堆里捆上一小捆,送着姑婆回家。等走到大马路上,就看到姑婆婆家人就来接了。两家人都很疼爱,即使到新中国成立了,姑婆并没有作为童养媳和男家人圆房,而是外嫁给了现在的姑婆丈,但是和老圩的童养媳一家都是有往来的,而那家的一个孙女和我同龄,是个要好的同学,一起同窗两年。
妈妈还未嫁的时候,跟姑婆关系是最好的,姑婆把妈妈当成女儿一样看待。以前姑婆做房子,在镇上读初中的老妈,就是放学后去帮忙做工,一起帮姑婆把房子做起来。而嫁了后,妈妈有也时常有的孝敬。转眼间,妈妈又痛失了一个疼爱她的长辈。妈妈还有一个二姑,但是,已经断绝往来有些年了。应该说,大姑婆的过世,妈妈是彻底没有了疼爱她的长辈了。
一个人在世上,要爱别人,也要被别人所爱,这样的滚滚红尘,才是令人迷恋。慢慢地,就更加感慨辛弃疾的《贺新郎》篇:“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现在,家里的老人剩下的已经不多,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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