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一样的年华

一直以为，写诗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他们思维都有些颠三倒四，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句子，要怎样拼在一起才能成为诗，又要怎样去理解诗的美?说实在的，很多诗真是读不懂。我一向只用最最朴实好懂的文字去记录亲历的事和感受。诗，在我看来，是高明的文字游戏。

说起诗，倒是让我突然想起那些十六七岁的年华。

那会儿上师范，后排有个男生，少语而多愁善感，给人的感觉就是古怪又有才气，是个会写诗的男生。几年里，他一直写，写了好几本，也一直坚持每写一首都给我看，说是请我指正。每一次我都认真地看过，也说些客套的欣赏之类的话。记得当时，很多都是读不懂的，何来指正?只是一直做他的读者罢了。那不是欣赏，仅仅是怕伤害到他那份写诗的激情。

说到底，有才气的男孩我是喜欢的，而那个写诗的男生的确是有些才气，可是，当年的我就是对他没有半点感觉。我会因为某个男孩子穿干净的白衬衫而喜欢，也会因为某个人有灿烂的笑容而喜欢，偏偏对他……

毕业的那一季，我们都忙着写纪念册，而他依然忙着写诗，多是些离别的诗。离别的前一天，他说要送一本诗给我，我没有收，说是等他哪天出名了，这本诗整理出来就将是一本诗集。其实是想不出那本诗对我有什么纪念意义。

那时候，汪国真是我们都知道的诗人，写那些简单的长长短短的句子就可以名动诗坛。我想多年以后，说不定他也可以成为诗人。

回到家乡的村小教书的那几年，也兼任县日报的通迅员，写关于小镇教育方面的报道，有时候，也会写一些小散文发表在日报上，偶尔也能读到他的诗。当然，都不过是小打小闹，他终究没有成功像汪国真一样的诗人。

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很久没有写字，再也没有读县日报的习惯，再后来，听说日报也停办了，更不知道他还写不写诗?毕业后，所有的同学都断了联系，他也一样。

一晃十多年，他的名字和模样都记不清了，只是那些写诗的年华还美好着记忆。

现在想想，年少的时光里，很多心情和感情都跟诗一样朦胧貌似浪漫美好而我们一直都不懂。也许，在他的记忆里，我是一个一直在读他的诗并欣赏鼓励他的美好的人？而我，的确一直没有读懂过他的诗。

谁又能说那个写诗的少年没有才气?谁又能说那个不懂诗却又不忍伤害到他而一直坚持的年少的我不善良?谁又能说那些青春年华不像诗一样美好?

子磬于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