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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重温当中学生的感觉,在周末挤一挤公车就可以了。
去趟市中心,懒得走路,就上了一班公车,广播一路报着站,上上落落的多是青春洋溢的学生,这个城市好像只要在周末的时候,才能在公车上见到几个年轻人。
我平时若是坐公车,会在楼下前行300多米处的公交站牌前等。冷冰冰的站牌前只有一棵被砍光了枝叶的紫荆花树,孤独又突兀地立在路边,阳光不分冬夏,直照而下,光秃秃的树干就如一把撑不开的伞,对树下候车的人,丧失了遮阳挡雨的功能。
所以,我宁愿走远点路,横穿马路,穿过一片残旧的老城区,那里有几棵枝繁叶茂的紫荆花树,每次从这里经过,我都忍不住抬头从头顶上枝叶间的缝隙,窥探一点蓝天,四周安静得只有枝叶在微风中摩擦的细响。
边上是几幢老楼,外墙灰旧的石米暴露了年龄,楼前的花圃无人打理,杂草喧宾夺主,比花长得茂盛,一地的落叶残枝,不知铺了多久。
路的尽头有一家老人活动中心,对面是这座城的母亲河最干的一段,水位下降得厉害,边上隔上十来米就支上一根长长的钓鱼竿,却不见人影。干涸的河床被人开出几垄菜地,青菜长势喜人,周围立着几个纸板做的警告牌,潦草的毛笔字向路人宣示着这片菜地的主权,至于这片菜地是否合法却无人理会。
我常常就坐在长堤的大理石凳上等公车,边上一排的榕树应该比这片老城区更年老,早上许多老人在树下舞剑,打太极。
每次坐车,车上都是零星的几个老人,很少有满座的时候,偶尔那么几次,我也出于后生一辈的自觉,主动让座了。
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老人大多是相互认识的,熟络地打招呼,显得我这个唯一的年轻面孔有点突兀。
听几个退休的老教师聊天,对这座城市的历史又多了一点了解,他们有时会为一个汉字的国语读音,粤语读音和本地方言读音,争辩不已。
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只有那位沉默注视着路况的司机,连客人那句热络的“早安”都懒得好脸色回应,大概是职业疲劳在作祟吧!
只有在周末,或者节假日,公车才会热闹,才会瞧到几张充满朝气的年轻面孔。
想起几年前我也是这样的,穿着宽大的校服,顶着难辨雌雄的短发,嘴角吊着包零食,只待校警放行,以百米冲线的速度奔出校门,还得腾出一只手来顾着背后沉重下坠的书包,在车门前一个急刹,双手撑着车门,借力快速窜上车去,来得早的话,侥幸还能有个位置坐下,而常常都得站着,跟着车子一路摇摆。
前段时间经过以前的学校,校门前辟出一条安静的岔道,避开了车来车往的大路,仅供师生出入,很多年过去了,这所学校总算人性化了一回。
从市中心回来时,我还是坐的公车,这次只能站着了。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的人,都在低头刷着手机,年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突然觉得当我还是个中学生的时候,表情比这些沉默玩手机的学生丰富多了,嬉笑怒骂皆在脸上,虽然我也喜欢玩手机,但没有被手机主宰着人生。
也许等我80岁的时候,也会有人给我让座的,只是这片老城区可能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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