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红是我的战友也是军校的同学,是七十年代末部队第一批没文凭不能提干而一起考入军校的。我们那届学员很特别,像幼儿园一样分大班小班,大班是从士兵考进来的,小班是直接从地方考进的。小班十五六岁,大班十八九岁,这样就变得复杂难管理了很多。两个班经常斗争。老兵学员总欺负新兵学员,新兵学员总不服气,弄的老师和领导很头疼,给我们讲要爱护小班同学,给他们讲要尊重大班老兵,
匡红是最能挑逗小班者之一,别看已经是当兵三年的老兵,可才十七岁。所以她既有老兵的油子劲,又是孩子不懂事。她长得很假小子,大眼睛滴溜溜显调皮,一米五八的小个子被军训的很结实,哈哈!她有军人童子功,是在军营长大的。这样一个小老兵在新兵面前是有傲气的,关键是大班几乎全是这样的小老兵做后盾。战争随处发生:饭后课间晚睡前乃至上厕所,特别是晚八点半至九点睡前洗漱间,跟小班争水龙头,匡红霸占着整个盥洗室,大班先洗,小班不让进,而且故意磨蹭时间让她们九点熄灯号响不能按时熄灯上床。这可惹火了小班同学,他们群起而攻之,脸盆牙缸全上阵,踢溜哗啦一阵,匡红像战场勇士,一人打伤好几个,被关禁闭反思不让睡觉。全宿舍轮流值班当看守。第二天的课全停了,全体整顿纪律,给予区队领导及我班不同程度处分。小班只批评一下,因为他们还小。
此后消停了很长时间。但有一天匡红又惹事了,这次不牵扯小班,是她一直心里不服想找茬。这天一早学校各级领导检查内务,到了我们宿舍,我们都起床整理好床铺洗脸盆,睡在上铺的匡红还没起床,领导来了也不起,领导说给她五分钟先去查别的宿舍了。五分钟!多么紧张,其余五人全都帮忙,拿棉袄的拿棉裤的有梳头的,我拿腰带。可她就是不起,我恨不得拿腰带抽她。五分钟过去领导回来了……结果是全宿舍受连累,分数倒数第一。损害集体荣誉让我们很生气,晚上躺在床上你一言我一语的批她,难免有人话重让她难承受,去厕所好久不回来,我们五人先小面积找,找不到报告班长,全班偷偷扩大面积找了一圈没见人,班长害怕了,报告了区队长,队长把男同学叫起来,几十号人分头拿着几个手电一起把校园内外找了个遍没找到,正要报告校长,一男同学传来消息,原来亲爱的匡红同学就躺在宿舍楼后的两截大柳树木桩中间,也许是躺够了也许是听到大家着急的要命于心不忍,自己往外爬,把站在树桩上瞭望的男同学吓得大叫一声摔下来正好砸在她身上。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大家回到宿舍没怎么睡天就亮了。
相逢是首歌,有苦也有乐。一晃三年过去了,到了毕业的时候了 ,大班小班的同学们一个个都长大成熟学业圆满,匡红同学满腹学问变得文绉绉了。那年七月我们踏上了分别的路,分配到军区各大单位。分别难再见,思念成了长长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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