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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整个青春时代乘坐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火车。从硬坐到硬卧到软卧再到高铁和飞机,交通工具不断升级中,但我仍然最爱坐火车,尤其是软卧。空间舒适,环境相对安静,在自由坐卧躺之间,身心也不由得舒缓下来。这在不长不短的交通时间里,你总能碰到一些有趣的人,发现一些有趣的事。不知道哪一件有你的影子。
(一)
上大学时我们都比较穷,相对于比硬座贵了一倍不止的硬卧票,我们愣是舍不得买。而那个时候票源也是相对紧张,稍一不留神就只能站着回了。而武汉和昆明两城直达火车要坐2夜1天共36个小时。前一天晚上夜里发车,经过一个白天,再熬一个晚上。第三天的早上6点左右才到。
彼时我们老乡都是成群结队而回,统计好每个人回程的日期,高年级的学长组织买票。结果男同学A把最后一张硬座让给了女生B,男同学只好买了一张站票。
上车后,第一晚上,大家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然后就着点零食和回家的激动心情也就过了,大家站的站,坐得坐,换一换也就过了。B女生是与A男生换着坐最勤的人。到了第二个晚上,人潮越来越多,挪脚的地儿都没有,那还有什么站得地儿。随处可见都是腿,根本看不见脚。尤其到了夜深的时候,女生B还是依然坚持每2个小时跟男生A换着坐一下。下半夜实在太困了。男生A顺势把女生B拉了过来,女同学就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不换了,就这样睡。“在男生不容分说的命令中,女生也是被挤得累趴下了,时不时还要应付过往的餐车和小食品叫卖车。索性把抱枕一摊,桌上一趴,坐在男生腿上睡下了。男生就趴在抱在怀中的女同学身上睡了。
后来B成了A的女朋友。大家时常拿这一段打趣他们。
后来毕业前夕他们分手了。
再后来,那个坐在他腿上的女同学嫁人否,不得而知。A和B早已失去联系。
(二)
我大四时,姐姐在深圳,怀孕中。我在家里勿勿过了个年。就带着家人精心准备的食材腊肉、香肠、核桃等去看望我的姐姐去了。满心的喜悦,脸上自然也堆着掩饰不住的欢喜。
乘坐的仍然是硬座。火车上碰到一男生,学得好像是什么动画设计。来自哪里毕业否早已忘记。
我只记得他帮我把那个沉得像个石头一样的箱子放到了行李架上,我倒还真是挺感谢的。
他整理完行李出了一身汗,揶揄我说你这箱子真结实,里面装得都是金子吧。看他一点不客气的样,我告诉他比金子还贵重。
中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慢慢熟悉了起来。
他也是在家和爸爸过完年去深圳看他妈妈,说起来还真巧。他要去的那个区和我姐姐所在的那个区居然在一块。我们都不是第一次去深圳。他说他最爱吃肠粉,让我下了火车请他吃肠粉。
他还问我有没有去爬过凤凰山,有没有去过凤凰广场,知不知道凤凰传奇。
我说知道啊。当时凤凰传奇就在宝安区的一个工厂里打工,后来演出后被星探发现从而一举包装成名。
冷不丁他来一句你去深圳居然还穿羽绒服,不怕热死啊。我白了他一眼,我可是从武汉出发耶。虽然那年是暖春。
然后他说借你手机一用,给我妈打个电话,我的没电了。我想也没想从口袋里掏出当年那个流行但不中用的翻盖手机给他。还关切的问他你记不记得你妈妈的号码哟?
只见他熟练的按下一串数字,移到耳朵旁边。然后就听见他身上有手机在响,冒似是动漫里的歌。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哟还是DL的号码。然后把手机还给我说,呐,记住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到了深圳记得请我吃肠粉哦。
我心想还还吃肠粉,一碗肥肠粉大概也要10来块吧。请你吃个素粉还差不多(傻不拉叽的我居然不知道肠粉是深圳一道小吃或早点。哪有什么肥肠呀~)。于是真就这样回他了。
他说我是铁公鸡。末了甩下一句话,不过你道是我见过最卡哇伊的一个女生。
我用一脸懵逼的眼神看了看他?
他知道我没听懂也没再作声。后来问道: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我说关你屁事?
到站后他帮我把箱子拎下来。我们便各奔东西了。他敲了敲我的头说,要请我吃肠粉哦。
后来手机坏了,我再也没有找到过那个电话号码。不过偶尔也会想或许哪天在爬凤凰山的时候会遇见他呢。
当年埋头苦学的我除了英语哪里还懂什么外语,课外时间不看动漫不看玩游戏不追韩剧的我貌似错过了一部韩剧发生的可能性。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卡哇伊”是可爱的意思。
(三)
昆明去西安的火车上。午饭时间到,大家一起打开方便面开使泡,各种味道和齐齐散开来,有悠悠的老坛酸菜面,有带着点呛呛味道的泡椒牛肉面,还有熟悉又清香的蕃茄鸡蛋面,也有最家常又浓郁的香菇鸡肉面……总之大家来来回回,手里都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自成一道风景。
忽然坐在我对面的那个家伙居然拿出来一盒粉丝,看着里面的配料还有一包黄豆,然后再把醋和辣椒一并倒入热气腾腾的汤中,那个酸爽味道简直就是现场版的酸辣粉丝嘛。虽然彼时我已经饱餐一顿,但是闻着那味道,看着对方吃得那个投入劲,再加上青一色的泡面,突然冒出来一盒滑溜的粉丝,真是鹤立鸡群呀,就是那么突兀那么引人注目。
彼此我也买粉丝,但在DL的超市里好像米线居多,买过几回,一来很难泡开,二来没有那包黄豆,味道和架势上都甩开一大截。
我问道你带得是粉丝呢:是呢。
这是什么牌子的:白象。
哦,在哪买的,我怎么都没看到这个牌子的?昆明。很多店都有啊。
哦,难怪。我在DL就没看到过。极少有这个牌子的粉丝卖。你那包黄豆加进去之后好像好好吃的样子。
他说我那还有一桶,你要不要吃。
我说不要不要。我带了有。
然后下午我泡面的时候,对面的家伙也开始泡粉丝,他说这包黄豆给你吧。我加不加无所谓的。
盛情难却之下我收下了,并小心翼翼的拆开透明包装,把那一小包黄豆倒在了我的碗里。
那是我有生之年在火车上吃过最香的一次泡面。后来我都改吃粉丝了。
(四)
从武汉至河南。我带着宝宝及父母出行,之前车票定得急,没有买到下铺。本来想去车站买。奈何节假日高峰期,排队保守也得1小时,于是偷了个小懒。并且还抱着一种侥幸心里到时跟列车员讲一下,看有没有下铺可以买或换。
当天到车上,节假日的人可真不是盖的,我们全家人几个中铺都分散在几个床铺之间,挨个儿问了个遍,愣是没有人愿意换。有年轻小女生,也有中年的大妈大叔,还有年纪相仿的小伙子。
被大家一一拒绝之后,我也没啥好抱怨的,自己懒怪谁?于做好了这一晚上的应对措施,我和老妈轮流值班抱着宝宝睡。卧铺太窄哪能容得下一个大人和小孩,况且是中上铺。
我们在长廊的板凳上做下来,后来宝宝尿了,我跟就近的下铺的小伙子说,不好意思,我想在你的床位上给宝宝换个尿布,可以吗?他有些诧异道:哦,可以。可以的。然后我们就手脚麻利的处理好然后又抱他起来到处溜达。
只见之前拒绝我的那个小伙子突然用很诚恳的语气对我妈说道:阿姨不好意思,我之前没有看到小孩,这个下铺给你们。我睡中铺吧。
你能想像我当时那个心情吗,又有满满的感动又有此许的意外还有隐藏于心的深深感激。
后来聊天过程中才知道,对方也是宝爸一枚。
我们要补给他中下铺的差价,对方也愣是没要。
路程不远,睡一晚上就到了。
我们与这个好心的叔叔再没会过面。此生也不会再有交集吧。可惜我的宝宝彼时连声叔叔都不会叫。
再后来坐车,凡是遇到带小孩的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下铺换给他们。
火车的故事大多只有一程之缘,短的几个小时,长得也不过一天多一点。但浅浅的缘分却会感动和温暖我们一生。让我们偶尔想起时就好像昨天才发生一样。你们是否也有火车上的故事,欢迎大家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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