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时农村的清晨,家有小孩儿的妇女总会嗔怪着抱出一床被尿渍浸染的斑驳不堪的褥子出来晾晒,那图案轮廓参差,且臭味十足,所以有人戏称这是充满了味道的“世界地图”。
看眼下这个小姑娘,地图已经绘满了她的整条裤子,但那味道却不是我们想象之中的臊臭,而是浓浓的腥锈之气。不错,那绘制地图的颜料并不是尿液,而是稠红的鲜血。
血水在她的裤子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好像总也没个完。
女孩儿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眼神涣散,任凭汗水和血水从她身体里逃逸,她管不了那么多,孱弱的身体和刚才拼命的奔跑已经让她精疲力尽,她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周围的一切真实的与她毫不相干,她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林子里起风了,不知休息了多久,下体传来的撕裂般尖刺的疼痛,让她飘散的意识,一下子聚集在一起。瑟瑟的林风,让她的身体不由的颤抖,夜幕渐沉,加重了这周遭的荒凉,她的心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说实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说不害怕是假的,对于一个10多岁的孩子,这明显已经远远超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心理预期。她怕,但是这个小女孩怕的不是事件本身,而是怕,她闯出了这么大的祸,牺牲了这么多,却依旧得不到爸妈的哪怕一丁点儿关心。如果真是那样……她不敢想下去了。
此时,她哪里都不想去,也不再想逃,她就那么呆倚在一棵树旁,也顾不得判断这棵树是不是校园里常传说的曾经吊死过老师的那一棵。她异常的坦然,仿佛在静静等待着命运对她的宣判。
树林里寂静无声,可校园那头却早炸开了锅。
课间,小文和往常一样,和同桌阿兰结伴上厕所,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二楼的卫生间坏了需要维修,无奈他们只好去一楼上厕所了,她们来到一楼,一楼早就人满为患,要排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们又只得飞奔到四楼,四楼的情况也不乐观。两个人相视一笑,满眼都是无奈。
“等等吧,小文,估计五楼也是这个样子”阿兰解释到。
“不行了,我可忍不住了,今天好像有点儿拉肚子,课间一共才十分钟,下一节又是‘老蛤蟆’的课,我可不想因为迟到被他骂,你先等着,我再去碰碰运气哦”,小文一股脑儿说了一大通,可能是真的憋不住了,下一秒就窜没影儿了,只留下了“待会儿你别等我了,先回去哈”这几个字在楼道里回荡。
阿兰哦了一声,估计小文是半个音都没听见。
小文径直上了五楼,果然不出所料,五楼更是没有希望,小文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自己要是个男生就好了,男厕所哪有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儿呢,学校也真是的,不知道多修些女厕。不能抱怨了,小文想,再找不到地儿,真就拉裤兜子里了。突然一个念头从小文脑海里冒出来 “实在不行,就去三楼吧,可是……”,瞬间的挣扎之后,终究是本能战胜了恐惧。她匆匆的往三楼跑去,她从来没觉得五楼和三楼的距离竟然能这么远,有几次她险些没有憋住。就在箭在弦上,千钧一发之际,她终于成功抵达厕所,拽下裤子,一泻千里,一系列动作浑然天成,没有一个动作是多余的。
一个“爽”字占据颅顶,让她完全忘却了,她现在正身处在让全校师生胆寒的,三楼厕所。
正在她意犹未尽之时,忽然她听见一声微弱的呻吟,这绝不似正常人类发出的声响,更不是什么物件的声音,就这声,直接让她全身的汗毛为之一立,如果她的汗毛足够长,此时的她绝对可以扮演一只炸毛的刺猬。
顾不上捶手顿足的后悔,也顾不得喋喋不休抱怨倒霉,小文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字“逃”。还好不是晚上,太阳还在,一束束阳光给了小文力量,她壮了壮胆子,把手伸向了隔间的门锁。
不管开门出来个什么怪物,总比从上面爬下来一只强吧,她想着。
小文紧紧的闭着眼睛,心里战战兢兢,手上的动作却是极快,“哐”一下门被她推开,本想一个箭步冲出厕所,可下一秒,她却摔了个狗吃屎,因为闭着眼睛,她根本没注意到,厕所是高出地面的。
这一下摔得不轻,疼得小文的眼睛里嗜满了泪花,出师不利,一瞬间关于这间厕所的各种可怕传言,涌入了她的大脑 : “曾经有学生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你以为为什么三层的厕所荒废这么久学校都不闻不问吗;有懂阴阳之术的人来看过,没人能镇的住这里的邪气……”
小文觉得,心脏已经突突到了她的嗓子眼儿,仿佛自己一张嘴就能从她干到舌头打结的嘴里蹦出来。
可是下一刻,“啊!” 小文的脑袋瞬间爆炸,疯了一样从厕所里冲了出去。
就在小文倒地之后,离她隔间的不远的一间,她赫然看见了一大滩鲜血,正是这个画面让她彻底崩溃。
她的脚步声,叫喊声响彻整个楼道,这样尖利的声响,把正在上课的师生们都吓得不轻。
还好有巡视的政教处老师们,及时把她截住,郑老师抓住她的时候,被她脸上的惊骇吓住了,不敢过多询问,只是任她紧紧抓住,安抚着带到了办公室。通行的王老师,示意楼层的师生们并无大事,孩子们的好奇心才被暂时压抑,心猿意马的接着上课。
自从郑老师把小文带进办公室后,小文的眼泪就没断过,不管怎么问,一句话都不说,就只自顾自的哭着,这可急坏了老师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就把个孩子吓成这样?一些男老师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团团转。女老师们看着这个吓坏的小姑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抱着小文,极尽安慰之语。一番折腾之后,小文总算是暂时平静了下来,可是她抽抽噎噎开口的第一句话反倒让所有在场的老师,失去了镇定。
“老师,我在三楼的女厕所,看见了一大滩血,那么多血,好像还在从那个隔间往出流!”话音还未落,她就又开始紧张的大哭,拼命的抓住旁边老师的胳膊“老师,我害怕,有鬼啊老师,我会不会死,老师我害怕!”
“不会的小文,你别瞎想,没准儿你看的不真实,也许是哪个女生来月经,量太大了。别害怕,老师陪着你啊。” 女老师,担忧的安慰到。
“老师,老师,我没有骗你,我没有胡说,我真的看见了,还听到了有奇怪的声音,老师,我该怎么办啊,老师!” 小文回忆着那些让她害怕的画面,声音里满是惊恐和无助。
听着小文无休无止的哭声,一旁的郑老师,忍不住开腔了,“小文,你听老师说,你看到的听到的,也许都是真的,没准儿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先不要往那些神神鬼鬼的地方想,历史政治都白学了吗?王老师张老师和李老师已经去三楼女厕看了,等他们回来,告诉你消息好不好,相信老师老师,老师不会骗你的。”
看着老师坚定的眼神,小文缓缓的点点头。
那一头,三个老师早已抵达了现场,那鲜血淋漓的现场,让他们不由得紧皱眉头,心里祈祷着里面的人不要有性命之忧。三步并作两步,老师们赶紧跑到被鲜血包围的那个厕间门前,拉门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险些昏厥,便坑里竟然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孩儿!
女老师冲进去,赶忙从坑里将这个小生命托出来,一旁的男老师忙不迭脱下衣服,小心翼翼的包住婴儿,此时的婴儿生命体征已经很微弱了,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性命攸关,王老师决定驱车,带着李老师和孩子去医院;张老师负责处理剩下的事情。
这是一件突发事件,如果处理不当,影响极其恶劣,校长召开了紧急会议,当务之急是找到生下婴儿的人,也不知道此人情况怎么样,无论如何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校方一方面通过各班人员比对排查的方式搜寻目标人物,另一方面,立即反映情况,请求警方协助调查。
经过多次排查,核实,目标锁定在一个女生身上 —— 朱欣怡。
都说人物如其名,但这个朱欣怡,除了外貌确实让人一见就心旷神怡,其他方面真与她的名字大相径庭。她是出了名儿的刺头,出了名儿的成绩差,出了名儿的烂人缘,总之,她这个人是一言难尽,师生对她那都是避之不及的。
有些老师本来还对厕所产子的这个小姑娘怀着恻隐之心,一听可能是这个小姑娘干的,就立刻倒戈,深觉是自作自受。
不管心里如何,眼下还是要尽快找到这个失踪的小姑娘,免得再生什么大事。学校立即通知了家长,一时间老师,家长,警方合力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大家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朱欣怡的踪迹,搜索范围只得扩大到校外。
原本以为大海捞针一样的搜救,可巧路遇一个开着货车正要回家的果农,他说他下午收苹果的时候,好像见着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林子里面跑过去了。顺着果农指示的方向,一行人果然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一个身影,那人正是朱欣怡。
母亲见到浑身污秽,气息奄奄的女儿,腿下一软,哭倒在地,父亲见状赶忙扶住瘫软的爱人,女儿遭遇如此变故,他也是自责不已,悲痛万分,眼下,他只能强作镇定,保持理智,赶紧送女儿就医。
在多方的努力下,朱心怡总算是转危为安,脱离了生命危险,可是那个刚降世的小生命,由于先天不足和深受寒凉,最终没能熬过去。
人们都在感叹孩子的可怜,还没能经历人世繁华就又匆匆的去了。可是朱欣怡,本想一了百了,却苟活于世,待她转醒,那些未完之事终会向她袭来,她又该何去何从?这一时间竟不能说出谁更不幸,更可怜些了!
大家都在等着朱欣怡醒来,不考虑用意的话,这是朱欣怡活到现在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关心。朱欣怡平日里最讨厌人情世故,因为从小到大,两个至亲都对她不闻不问,别人的关心又能有几分情真?所以别人对她冷也好,热也罢,她均不放在心上。
学校这头自不必说,也在急切的等待着朱欣怡的苏醒,朱欣怡在校内几乎没有朋友,校方能了解情况的唯一途径就是她本人。可能换作其他学生,再不济也能从父母的口中知道些蛛丝马迹,而对于朱家这一对儿,学校表示不抱一丝希望,要不是这次朱欣怡差点儿丢了性命,学校根本就不知道这对父母长什么样子。高中两年的家长会,一次没来过,老师去家访,也没逮住过影子,美其名曰做生意忙,但学校里生意做的好的家长多了去了,也没见过他们这样的,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就是登基做了新皇帝,俩人这日理万机呦。说到底,真就是不负责任,摊上这样的父母,孩子能好的了吗?
病房里朱欣怡的父母在病榻前整夜都没有合眼,他们不敢睡,也睡不着,生怕一觉醒来女儿就撒手人寰了。两人一语不发,但是心里是百感交集,发生这种事儿,他们不敢埋怨女儿分毫,因为他们知道,女儿到今天这一步,他俩脱不了干系,做父母做到这种地步,也是悲哀。
终于,朱欣怡醒了,她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眩晕,一时也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直到听见爸妈激动的声音,看到他们喜极而泣的面庞。
朱欣怡愣住了,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妈妈手上的温度,这不是梦,这绝对不是梦,爸妈是怎么了?他们不仅没有漠视她,没有责备她,没有想和她断绝关系,反而一反常态,对她这么亲切?
像是瞧出了女儿的疑问,妈妈首先开了口:“欣欣,以前都是妈妈疏忽你了,妈妈错了,你放心妈妈以后一直陪着你,就算你再恨妈妈,再不想搭理妈妈,妈妈都不会离开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啊!” 说着她一把抱住女儿,大哭起来。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过女儿了,她只记得上次抱女儿,她还是个小胖子,小小肉肉一只,奶声奶气的叫着妈妈,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怀里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变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可身子却很单薄,仿佛一用力就会把她碰坏。就那一瞬间,朱妈妈像是参透了人生一般,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儿,才是她一辈子的珍宝,她竟然让她的珍宝遭遇了那么多不幸,作为母亲,生孩子的痛,她怎会不知,女儿是如何独自忍受怀胎之苦,如何艰难的生下来孩子,她该多无助多绝望啊…… 这样想着她哭的更凶了。
原本朱欣怡打算暂且不原谅她的父母,多年的冷落怎能因为他们的眼泪就轻而易举的过去,可面对母亲的这一举动,她实在不忍心,她不能那么残忍,而且她也舍不得这爱之不易的爱,如果真的推开了,谁知道它会不会再来?
她紧紧回抱住母亲,说出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出的话:“妈妈,我好想你!”
就这样,三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爱意,一时间又是哭又是笑,他们从未想过一家人会以这种方式和解。对于普通家庭嬉笑吵闹的家庭时刻,于他们却要用一条生命去换取,代价真是太大了!
在朱欣怡身体转好了之后,警方前来录口供,调查案件,毕竟她是在校未成年学生,如果存在强奸之类的问题,事件的性质就大不一样了。朱欣怡一改往日柴米不进的倔脾气,对于警方的询问是知无不言,没有丝毫隐晦。她不愿透露男子的真实姓名,两人为恋爱关系,当时自己是自愿与男子发生性关系的,并不存在被胁迫的成分。
“朱欣怡,我们再问一遍,你可想好了,如果真有隐情,你就说出来,不要有所隐瞒,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警察再一次向其求证。
“欣怡啊,有什么你就说,有警察同志有爸爸妈妈在,你不用怕啊!”朱欣怡的爸爸在一旁焦急的说,企图用这种方式让女儿改口,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其实在第一次听见女儿的回答时,他就忍不住了,朱欣怡是自己的独生女,即使平日疏于照顾,但任何一个父亲都忍不了自己的女儿被人家凌辱,他恨不得把那个畜牲千刀万剐。本想借警察到访这次机会,收拾了那个畜牲,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儿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那个让她怀孕且险些丧命的王八蛋说话! 想他朱伟刚在生意场上也是风生水起,可如今,憋屈啊,又有什么办法呢?为了自己女儿,也只能打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了。
学校那边也收到了消息,说不存在强奸的情况。马上,学校召了开紧急会议,就朱欣怡的处分问题展开了讨论。大会一致同意,开除朱欣怡,她身为一名高中生早恋,且作风不良,造成了严重的后果,给自己和学校都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不开除恐怕无法给大家交代。
处分是有了,如何执行又成了问题。大部分老师都赞成换一个原因再将其开除,这样既能保住孩子的颜面,让她之后还有继续就读的可能,又不损害学校声誉。还有一部分老师觉得这完全就是她咎由自取,和学校无关,就应该公事公办,以正视听。“老蛤蟆”就是第二个观点的发起者。
“像朱欣怡那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你看她哪里有个学生的样子?上课不好好上,人也不会做,连个朋友都没有,咱们中的大多数都给她上过课吧! 她什么表现大家心里都清楚,目无师长,荒废学业,如今又做出这种事情来,没得救了,一定要借这次机会好好教育一下她,大家说对不对?”老蛤蟆说的头头是道,部分老师跟着他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紧接着,郑老师就立起来表态:“赖老师,你说的很有道理啊,她这个孩子确实是有很多问题的,待人冷漠,学习上不用心,总把自己封闭起来”此言一出,“老蛤蟆”像是受了鼓舞,立刻膨胀起来,蛤蟆嘴暗暗咧成一条长缝,只逼耳根,如果他是真蛤蟆,估摸着能呱呱的给众人来上一曲了。
“但是咱们学校是什么地方?教书育人的地方,咱们老师是被委以重任的,孩子还小,这一劫已经给她上了沉重的一课了,咱们学校没必要非要把这个事情公诸于众,让她没法儿做人。犯人还要给机会让他们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呢,更何况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这个孩子我关注过,人很聪明,就是没有遇到个负责任的父母,把孩子耽搁了。何不给孩子一次机会呢?而且我认为,学校也应该更加关心孩子们的思想健康,走进学生的生活,了解学生党诉求,帮助这些青春期的孩子发现自己,认识自己,让孩子们有一个积极向上的精神气,真正迸发出青春的力量。”郑老师此言一出,在坐老师无不点头称是。
闻言的老蛤蟆,脸上的表情早就变了三变,先前的微笑僵在脸上,尴尬又不失礼貌。之后的发言更是让他越听越气,假笑嘴角也从脸上垮下去,蛤蟆眼逐渐眯缝,整个人蓄势待发,就等姓郑的一闭嘴,自己就起身再将他一军。
终于姓郑的结束了他都一番“高谈阔论”,老蛤蟆刚要起身发言,校长就站了起来,幸好刹车够快,刚要脱出口的话被他生生咽了回去,可是身下整个屁股都已经悬空起了大半,此时再坐下,多少有些显眼,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老蛤蟆只好忍着酸痛扎着马步保持“坐姿”,趁着校长讲话没人注意自己再慢慢的坐下。
后面校长说什么他是一个字没听见,顶着这么肥硕的身体扎马步,可真是难为他了。
会议结束之后,几个老师相跟着走出会厅,一个女老师兴奋的说到:“郑老师啊,你说的太好了,看把赖梦龙气的,脸都绿了。”
“这话我不说,也会有别的老师说的”郑老师笑着。
“后来校长讲话,赖梦龙都没有捧场,真稀奇啊,平时就属他最积极呢?”一老师说。
“哈哈哈,估计和校长意见相左,丢了面子不好意思了呗!”另一老师调笑。
“咱们都做了保证的,可不能再提这件事了,到时候丢了饭碗得不偿失哦。王老师,你也记得叮嘱一下小文,别把这个事儿说出去。”
“好的,我回去好好和她说说。”王老师应着。
当日为了安抚即将崩溃的小文的情绪,学校不得已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小文。
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向了办公室。留下身后恼羞成怒的“老蛤蟆”,独自孤寡。
赖梦龙这次发言可并不是为了什么大义,他有这自己的小算盘,他想彻底毁掉这个叫朱欣怡的女孩儿。
赖梦龙之所以被学生戏称叫“老蛤蟆”,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样子,塌鼻阔口,泡泡眼,浑圆的肚子,小短腿儿,活像蛤蟆成精。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品行,为人好色,总是对女学生动手动脚。学生们看在眼里,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但是癞字不仅和他的姓重了,也未免有些指意太明,怕招祸,干脆就叫他“老蛤蟆”,光是外貌描述,即使被他听了也只能说是不尊敬师长。
“老蛤蟆”注意朱欣怡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小姑娘白白嫩嫩,头发又黑又密,虽然穿着校服,也能看出身材好的不得了。给她班上课的时候,赖梦龙总是有意无意的用那一双大蛤蟆眼瞟着朱欣怡,朱欣怡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课从来不正眼瞧他。
看着这个漂亮小姑娘,赖梦龙终于忍不住了,在一次课间,他来到朱欣怡桌旁假意要为她指导作业,可是身体却越来越近,呼吸就逐渐到了朱欣怡耳边,本以为可以吃到这块嫩豆腐了,不成想下一秒,朱欣怡大叫一声有蟑螂,直接跳起来,动作之大把桌上的保温杯一把掀翻。满满一杯的热水啊,不偏不倚,一滴不少,全浇在赖梦龙裤子上,一时间烫的他龇牙咧嘴,朱欣怡“愧疚不已”,连连道歉,说得赶紧去冲水,周围的男生顺势把老蛤蟆带走了。这一下伤的可不轻,大腿面红了一片,起了不少水泡,裤子是穿不得了,赖梦龙只得告假在家里养伤。
一日他在家里闲着无聊,此时门铃忽然响了,老婆不在家,他只得自己下床去开门。
“谁啊?”创口的疼痛让他没有好气。
“老师,是我,朱欣怡,我来看看您。”门外朱欣怡温柔的声音透着门板悠悠的飘进来,听的赖梦龙心生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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