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影和小明
看着身边的鲜花和贺卡,清影感觉有点落寞。
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学校和家了,这花是刚分别学校的同学送的,看着分别的鲜花和贺卡,清影感到有点心酸,对着面前开车的老爸说,“第一次收到花就是分别的花,真伤心,”
老爸身旁的老妈说,“小影上次过生日不是也收到玫瑰花了吗?”“那才一朵耶,”清影不满道,“就快到王家了,清影等一下要乖一点哦,”清影妈妈岔开话题道,“知道了啦,老妈就是啰嗦!”清影嘟嘟嘴说。
车开到了一个岔路口,前面是泥土路,刚下过雨泥泞不堪,乡下土路不好走车,清影一家下车看地图,发现目的地就在不远那片民房,老爸说,“我们先去看一下,看你王叔有没有在家。”
说着卷起裤脚小心翼翼的走在路边的小土坎上,小影妈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小影不敢过害怕掉泥坑里,又怕自己一个人在车上等,也卷起裤角踩在没泥水的地方朝父母赶去。
噔噔噔!“有人在吗?大宝在家吗?”林父在王家外叫门,等了许久,王爸爸才出来开门,一看林父有如几世没见,拥入客厅相坐,一时间,茶味,烟味,谈笑声,杯子碰撞声不绝。
许久不见归去意愿的林父惹得小影十分无奈,坐又坐不下去,不想听闻这些烦人的事情,小影拿上厕所为借口,跑出大门去了。
在门外,小影看见了各种以前在城市看不到的花和植物动物,留恋在这些不愿回屋子里去,这时在小路上走来了个男孩,浑身都沾满泥浆,手里拿着一塑料袋小鱼,腰里别着根弹弓,踩着人字拖就向小影走来。
小影觉得这男孩太邋遢,不愿靠近,不想男孩对影左看右看,围着打转一圈后说,“你是不是林叔家的妹子啊?”小影惊讶说,“你怎么知道啊?!”
“哼,我小明什么不知道,今天老爸对我是一遍又一编地叨叨,小妹来啦你可别欺负人家啊,要让要疼她懂了没有?来了就是你妹,你就是大哥哥了,要有大哥哥的样不要整天在外边乱跑了知道了没,听得我烦都烦死了!”小明埋怨说。
“终于盼到你来,老爸也不会念叨了,走,让哥哥我带你去溜一圈去,感受感受田野新鲜空气的魅力!”说着抛下小鱼抓起小影的手拖着她跑向田间地头,体验乡村的美好。
小影莫名奇妙地被小明拖走,天黑之时,双方父母见孩子都没回来,各自着急着找孩子,小明背着清影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回来,背上小影已沉睡,小明左脚鞋倒是不见了,王爸看小明把小影带走不说一声,气的拿棍子去打小明。
小明见老爸真打,赶忙脱鞋溜之大吉,王父在后面追,小明大喊不敢了饶命等等,脚下倒是不含糊,直叫王爸追得气喘吁吁也赶不上,“小子,有种今晚别回来,我叫你妈不给你做饭吃,你就在外边喝西北风吧!”王爸气急道,“别啊老爸,我错了你别打我,我一定改行不行?今天有客人来,改天再打我给我点面子好不好?!”小明哀求道。
“好!就给你王小明一点面子,今天的事先不提,等我们秋后算账,走,跟我回家去!”王爸妥协了。
“老爸我好爱你,嗯啊!”小明说着飞奔回家,留下王爸在后头慢慢挪步。
小明回到家后,看见小影在林爸手中熟睡,向林爸林母道声好后,进房间躲起来了,怕老爸耍阴招回来抓他教训给朋友看,王爸走回来时,林父已等了许久,看天色已晚,心中再不舍也要说再见,就对王爸爸说。
“老王,这几年就拜托你了,兄弟我有事不能让小孩来承担,只好求你这个好兄弟了!”“哪里的话,你就放心的去闯吧,等将来当大老板时可不要忘了回来请我喝酒哦!”
林父把清影抱给王爸爸,林妈妈不由得掉了几次眼泪,王爸爸安慰了下,林父拥着林母二人向王爸爸道别。
“那,这孩子就拜托了!我们先走了。” 王父抱着小影站立,“好好好...车上一路顺风啊!”
目送二人踩着泥泞土路走到公路边,车远远开走了。“ 小王8淡儿,出来见见你的妹妹了!”王爸爸朝屋里喊,“见个p,白天都不知见多少面了,想用这么简单的办法诱我出来,太撒了吧!不出去!”小明叫道。
“你个小p孩子,真话还不信了!好,等着明天再收拾你!”王爸爸恼怒道,看着怀中的小女孩,刚一想叫她起来,又不由哑语,忘了问林父她叫什么名字了,哎算了,明天再说吧。
看她睡得这么深也不好叫她起来,王父把小影抱上二楼叫王母陪她一起睡,自己睡书房去了。
第二天,小明起的早,上楼看小影,“你叫什么名字呢?”小明问小影,小影刚想回答,小明抢白,“你来到王家就叫你王二丫吧,哎呀多么优美的名字啊!!”小明佩服自己取名功力,清影郁闷至极,被“二丫”给噎的没话说了。
小明在之后的日子里带着清影玩遍乡下大街小巷,上树摘果,下水抓鱼,掏鸟蛋,抓蜻蜓,放风筝等等幼稚的事。
这天,小影受够小明的幼稚,想回到城里爸妈家里,偷了小明家里50块钱,独自坐上2路汽车前往A市,车上很拥挤,小影挤出一条路坐在最后排上,双眼里充满恐慌,犹豫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
要不现在下车回去那个讨厌的家,还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车上回去熟悉的港湾,小影思考着,汽车也挤满人开动了起来,小影下定决心下车时,车已经在路上飞驰了。
看着车窗外陌生的景色,小影发起了呆,前面人挤来挤去的喧闹仿佛不存在般,车上只剩下小影自己一人。
路上人来人往,下车的上车的,越往前车上乘客越少,变得不再拥挤了,空座位一个个出现,清影无视其他,就是不动身,临近夜晚,汽车即将到达终点站,司机催促人准备都下车,小影才回神过来,车上只剩自己一人了,赶忙下车。
又陌生眼前出现的一片房子和道路,眼泪在眼圈里酝酿着,但小影没哭,对于一个7岁的小女孩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来面对陌生的事物?
小影在街上漫游,但找不到路回家,连什么路什么路都不知道的她来说,回家实在太难,到夜晚时,小影走得无力找个张长椅就坐,一天的疲惫使小影浑身无力,又想虽然小明很烦,但是其实也没什么,自己是否太冲动这回呢?
小影想不通父母为何会把自己交到王家,而不是李家赵家什么的,害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一时悲从中来,眼泪也喷发出来,哭泣个不停。
身后,一个黑影悄悄靠近,清影发觉时,那黑影猛地向清影袭来!“啊!”清影尖叫起来,发现竟然是王小明!清影很惊讶他为何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老家那瞎闹嘛?
“嘿嘿,你偷钱时我就看到了,想害我被老爸打,够损的啊!我看你想拿钱干什么,没想到你上了汽车,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你一个不小心走丢了,我老爸一定打shi我,所以我搭了你后面一班车,看你下车了,我也跟着下,总算把你追上了,哈哈我小明就是英明神武、盖世无双啊哈哈哈!”小明吹嘘地说。
“你这个大傻瓜!笨蛋!”清影痛哭说,“好啦,我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跟我先回去吧,乖,二丫。”小明不在乎道。
“额啊啊啊啊啊啊……”清影大哭起来,小明怎么都劝不住,急忙拿手去捂清影的嘴,倒是被狠咬了一口,“啊!你属狗的吗?看来这下回去要打疫苗了!”小明狂喊着。
三年改变一个人,清影变得和小明一样不正经,但每回都是小明挨打,小影在一旁偷笑,“男女平等啊!”小明幽怨说,“都是你把妹妹教坏的,所以打的就是你!”王爸信誓旦旦的说。
三年后分别的日子到来,那天,天气晴朗无云微风,王家一家人在门外等着,一辆奔驰驶过停下,车上下来一对男女,王爸热烈上前相拥,清影知道是自己父母来接自己走了,倒是显得十分安静,没往日那般好动。
客厅里谈笑风声,清影在外边呆呆地看着小车,这时小明打猎归来,好像略有所获,一脸欣喜地向小影炫耀,平日清影必定损他一番,但今日不同,清影只是看着小明,眼神有点躲避。
小明奇怪今日影为何反常态,左右看,看见辆小车,再往家里看,心中倒也明白了些什么,觉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一时两人沉默着各想心事。
屋里双方父母寒暄完走了出来,约定吃饭喝酒云云等,在外面,小事说完,正事要紧,林爸把清影牵了过去,“这些年真是拜托你们一家了!那,清影,走了哦,跟你哥哥打声招呼吧!我们就走了咯!”“清影吗?好名字......”小明喃喃道。
“我叫林清影,再见了,小明,哥哥!”清影低着头说,小明仰头一笑,“哈哈哈,下次见面别忘了你哥哥我的这张帅脸哦!”
清影没回答,接着转身上车去了。小车开走了,王爸看了一会进屋收拾东西去了。
小明心有不甘,大喊着,“王二丫!我们会再见面的!别忘了你哥哥我哦.......”清影在车上不回头,听着车后的叫喊声没有反应。
“怎么了?清影,有什么事吗?”林爸回头问,“没有,我没事……”清影侧脸向窗外,但泪早已打湿眼眶。
来到Z市是因为父亲做生意刚好搬过来,这些年清影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给清影找了家学校后,林父就投身商场久不见面了。
这天是学校刚开学的日子,清影踩着单车慢慢在校道上磨时间,身后一阵风掣电驰而过一辆电车,车上那男孩刚好回头看了一下,清影看见那张熟悉的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清影耳畔仿佛回响着5年前分别时的话语,“我们会再见面的........”
“我们会在这里见面的,”清影轻轻的说,嘴边带着一丝微笑,踩着自行车朝着学校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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