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还有一位学生,身高185以上,经常站在旁边看他们训练,刚开始他以为这个学生是生病的关系才没有一起训练,后来区队长说他没生病,只是跟班主任说自己身体不好,怕训练训出事来,家长也这么说,班主任就同意了。他长得很高,不过高有什么用,还不如给我,有人这么说过。
日常的训练不仅是军姿站立,还有力量训练和跑步。跑步可以说是他最不喜欢但却投入最多的项目了。每次跑步都是五公里起步,也是从这时开始,他领会到,警校与其他普通大学的区别,在于更加自律。他或许短跑还不错,但是长跑真的不适合他,他爆发力有,耐力没有,想想也是觉得腿长腿短在这个时候比较重要。除了体能训练之外,还有队伍训练,主要是训练队伍风气,对队伍执行力、动作流畅度、精神面貌等都有一定的要求,这其中,队伍会操表演就是重中之重了。听说,去年的队伍会操表演冠军是女生方阵,全女生阵容。从前期注重体能到中后期转为会操训练,他还是蛮开心的,因为不用那么辛苦了。唯一循环的是,最后训练结束了,他以为不用再那么辛苦了,结果还有每学期的体能测试在前方等着他这只天真的小羔羊。
会操训练相对于体能训练来说,稍微残酷了一点,体能训练是你还能行你就一定要上,会操训练是你有点拖后腿就要被刷下。他的脚面软组织挫伤延续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要长,从体能训练延续到了会操训练,结果直到结束后一个月他爸妈来紫京看他的时候,他还是一瘸一拐地去迎接。因为脚痛,他不能很好的跟上训练,被调到队伍的最后一排,那一排都是候补,随时都会被淘汰。他被调入最后一排是很突然的,那天下午教官在整理队伍的时候,突然手指着他,说:“你,后面去。”他有点神经出窍机械地走到队伍最后一排,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人帽子歪戴着,一脸的黑土晦气,像是刚从煤矿井里被阎王爷以衰鬼的名义驱逐出去,整个一日伪军的模样。记住这个人,三表,在他之后的大学时光里,乃至大学之后的生活里,教会他很多东西的人。
会操表演分成两个回合,第一个回合说是彩排,他强烈怀疑那只是校方发出的烟雾弹。会操表演要有领头,他看到教官叫了两个女生当领头的时候着实有些惊讶,没想到女生也可以当领头,也没想到教官会这么做。其中一个女生让他印象十分深刻,她的长相偏向坚毅的线条,短发侧面弧度优美地弯成柳叶刀,记得第一次跑五千米的时候,教练说男女生一起,结果大部分女生跑一跑累了就三两成群的慢了下来,只有这位女生坚持跑在男生后面,坚毅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优秀。第一次会操表演的时候,两班人坐两辆大巴车一起开向石器口总校区,那是他第二次去警校大本营,穿过长长的隧道,隧道里的灯光随时间照映在被晒得有点黝黑的每个人的脸上,脸上透露着一丝茫然,大家沉默不语,心里是有点紧张的。到了会场,耿爽领队,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领队了,另一个人教官又让她归队了。操场上都是相似又陌生的面孔,他知道,这些陌生面孔都属于石器口,他们两个班级像一片孤岛游移在大本营周围,想要靠岸但离着一整个太平洋。台上喇叭吵啷着指挥,他完全不知道属于他们专业的位置在哪里,不过耿爽竟然知道,队伍跟着小教官和耿爽到达了指定位置。
到他们了,他更加紧张,怕自己出错,但是现在只能上场了,他们之前练得并不好,走队列的时候刚开始还挺好,变换正步之后队伍就开始稀稀拉拉的不整齐了。果然,面对着台上台下的注视,他们走到中途明显出现了不整齐的现象,有人换正步没支撑好直接踉跄了。走完队列下台,大家垂头丧气。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台下垂头丧气,那几个被刷下来的同学都坐在看台上,不知道三表当时的表情是不是重现昨日的矬相。结束完之后,耿爽一直在向大家道歉,说是自己下的指令时机出了问题,他没觉得耿爽有问题,这只是大家平时的训练表现而已,有责任的应该是所有人,而不是一个已经做得很好了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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