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之梅鹿》(陈如冬)
陈如冬绘秋景极多,设若恬淡、明雅、空濛、轻灵足以形容他大部分的秋天,可这个孤绝的背影却兀然出现在那段残干后,伸手欲唤的你却是被阻了去路的。是怎样的心情,要用一支彻头彻尾的残忍的笔,横生截断天地的荒枝,又勾画枝头最后誓死不落的叶。
那只梅鹿走得越远,越高,过了秋草染黄的坡,抖落纤藤细软的发。天地一线,隔尘日暮,你看不清,他的前方是下坡的另一个去向,或者,竟是断崖么?你看不到,他也不会听得到你。他却突然侧过头来,回望与万物的距离,也许留恋什么,又尚存着些许不忍。此时的残干如古代的画屏,相对背负流年幽幽的嘤咛:“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屏内是纳兰兀自的彷徨,洒于纸上一阙凄凉的歌,又无声却重重地撞上了牧云堂旧屋的门,旧锁喑哑的声音晃荡着深入古井。
纵观主人的画,“锁”的意象已成为一种故我的执迷,他的天空是被云烟锁着的,他的山林是被霜雾锁着的,而他的心情,是被江南秋风锁着的。刻花铜锁锈出了岁月的纹路,江南的秋让人在无措中凋零。
2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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