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在关中地区是一种地域,也是一种文化,陈忠实写的是发生在白鹿原的故事。
抗日浪潮国共两党的纠纷似乎只是在白鹿原上演示一场又一场闹剧,“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繁杂的税务、不断更迭的领导班子、看不清的国乱民祸,何时才能到头呢?
乱伦、私通、强奸、谎言、阴谋…人性到底可以有多么丑陋?慢慢读下来,只是觉得悲悯,好人可以变坏,坏人亦可以变好,勤勤恳恳的庄稼汉沦落山头成土匪,你会知道他有一天识书知礼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模样?
读书更容易给人信念和前进的方向,不迷失,不退怯。白嘉轩身上的厚重与从容,这不仅仅是时间给予的,淡定的心态与朴实的行为,也许在背地里也会自私与阴暗,在儿子孝文犯错时,为了维持家风流露出的冷酷与绝情难以让人释怀。但是,作为白鹿原上的族长,作为一名勤勤恳恳的农民,作为简简单单一个人,他的底线与操守,值得敬佩。
当所有人都要求给恶鬼修庙、尊崇之时。白嘉轩展现出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概,坚决主张修震魔塔,这可能就是所谓大事不谋于众,这是很难做到的,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意志。
当他背抄起双手离开会场,走进关门闭店的白鹿镇,似乎脚腕上拴着一根绳子,绳子的那一头不知是攥在黑娃手里,还是在孝文手上?他摇摇摆摆,走走停停,磨蹭到冷先生的中医堂门口,听到了一串枪响,眼前一黑就栽倒在门坎上。
这大概是白嘉轩背影最孤单的时刻,一个背影佝偻的老人,在一声枪响后,一股热血直涌脑门,终归是昏死过去,一生腰板挺直问心无愧的老汉儿,终是敌不过内心的愧疚,敌不过儿孙的孽缘而昏死过去了。
鹿兆海,不论党派,尽忠职守的为国为民,响应孙中山的号召坚决抗日,奈何内乱不断,结识白灵却依旧换不了一个美好的结局,客死他乡,在白灵成为嫂子后也愿意为白灵奔波换她安然,那枚铜元终归只是一场梦,缘尽曲散。
“活着就要记住,人生最痛苦最绝望的那一刻是最难熬的一刻,但不是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熬过去挣过去就会开始一个重要的转折,开始一个新的辉煌历程。”
鹿马勺的隐忍让人心惊的同时又觉得惧怕,人生何处没有困难?若是人皆如此,又觉得过于恐怖,能如此隐忍、卑微,若心中没有大志如何坚持?这样的生活,本身就是最大的意义。在文章快落寞时,似乎所有的生命都在慢慢凋零,多么希望他们还活着。
白孝文、黑娃在人性的转变中使我们体会到人性的可爱。社会要有一定的宽容度,每一个生命都给他转变好的可能性和空间。教育孩子也是,要导之以善,如果强行将他对立起来,他必然会走到反面。
试想如果田小娥和黑娃回到白鹿原时,祠堂、父母哪怕是有条件的接受。有房住、有地耕、有最基本的接触和容纳,我想他们生命的结局会有所不同。
同样的,如果白孝文在被田小娥钳制后,作为老爹的白嘉轩能通过接触沟通,也不至于走向绝对的对立面。所谓的善恶有时候来自于对未来的期望。
那只活灵活现的白鹿就此踏着五彩云朵消失在了云际里了,故事结束了,但我的思绪还在,我回忆着白鹿原的一切,想着白鹿村里的一切仪式,也挂念那个窑洞里的白小娥。
太多的人物坎坷的经历,归结起来不就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不到。
白嘉轩的腰杆子是鹿兆谦打弯的,最后鹿兆谦死在了白孝文的策划下。鹿子霖设计了一出美人计,用白小娥玷污了他完美的形象,让他家破人亡,妻死子散。白孝文害他生不如死,疯疯癫癫。鹿三捅死了白小娥,却也让自己后半辈子都处在浑浑噩噩中。
白孝文似乎成了最大的赢家,但并不是如此,白鹿原的故事还在继续,人间的审判之锤还在轮转着,指不定哪天就敲打下来了。
“凡人永远也看不透眼前一步的世事,而圣人对纷纭的世事洞若观火”,从尘世里走来,我们一步步撕开生活的面纱,一步步接近生活的本质,有些人还未开始就已结束,有些人永远在路上…
痛恨那些偏见,不理解那些代代相传的纠葛纷争,女性是如此低廉,她们的生命似乎从未绽放就已落败,无知是最大的悲哀,被封建礼仪束缚一步也挪不开,被舆论压 力袭击防不胜防,努力想要冲破枷锁不过是另一个牢笼。
“灾祸摧毁村庄,摧毁历史,也摧毁记忆,只有荒诞不经的传说经久不衰”,白鹿原上一切都将重新洗牌,新中国成立了,白鹿原上的白鹿也将重新苏醒,一切都应该照常流转,岁月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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