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来临,田间地头,路边草丛,一簇簇马齿笕又冒了出来。那绿色中含着淡淡的暗红的茎匍匐在地上,光光滑滑的,没有一根细小的绒毛,似乎轻轻一按就能掐出水来。
一片片扁平的叶子互生着,肥厚、翠绿,叶片上面是暗红色,下面是淡绿色。整个叶片呈马蹄型,我猜测马齿笕的名字是不是根据这叶片来的。
记得儿时每到这个季节,奶奶总会带着我到菜园里去挖马齿笕。它们平卧在地上,一大片一大片的。奶奶说如果不拔掉它们,会影响蔬菜生长。
回到家后,奶奶就会把马齿笕清洗干净,切碎,拌上面粉,打上两个鸡蛋,摊成菜饼子。有时候在开水里焯一下,沥干水分,洒上食盐,拌上蒜末,淋上几滴香油,做成凉拌菜,味道清香鲜美。
剩下的马齿笕,奶奶总会烧一锅开水,把洗净的马齿笕整棵整棵地放进去,煮软了,然后捞出,晒在台子上面,凉在铁丝上面。等到晒干之后储存起来。冬天没有蔬菜的时候。奶奶就会用开水烫开,给我包饺子,蒸包子。
记得那些天,奶奶对这些马齿笕是关怀备至,每天早上拿出屋子晾晒,等到太阳落山再收回来,中间不知道要翻几遍,真是辛苦。
我曾抱怨马齿笕不容易晒干,奶奶却说“这马齿笕抱怨不得,它是救命菜。”
“救命菜?救了谁的命?”我好奇的问。
“你看,别的草啊菜啊,如果连根拔起,在太阳底下暴晒一天就死了。可是马齿笕暴晒几天都不会死,即使叶子掉了,你如果把它重新种进泥土里,它还会活,还会继续生长。”
奶奶的话一下子吊起了我的好奇心,急切地追问:“它为什么不会死呢?”
“因为它救过太阳的命。”
奶奶就给我讲了有关马齿笕的传说:古时候有一棵扶桑树,树上住着十个太阳。它们每天轮流在天空值班,从东海一直游逛到西山,看不尽的风景,快乐极了。十个太阳都想到天上游玩,可是,十天才能轮到一次。于是有一天,它们违反天规,偷偷地都跑到了天上。
整个大地被烈日烤得干燥焦裂,生灵万物濒临灭绝。这时,有一个叫后羿的猎人出来射日,九个太阳都被他射落了,只剩下一个太阳未被射落下来,因为这个太阳躲了起来。后羿翻山越岭,四处寻找都找不见,原来这个太阳藏在马齿苋丛中。
一天,后羿终于找到那个太阳,正要开弓射击时,地皮下突然冒出来土地公公,大声喊道:“勇士箭下留情,最后一个太阳你留下吧,天上太阳都射落了,世间没有了光亮,黑茫茫的一片,地上的生灵万物又怎能生存下去呢?”
后羿听了土地公公的话,留下那个太阳高高挂在天上。
从此,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太阳为了感激马齿苋的拯救之恩,再干旱的气候,再狠毒的烈日也晒不死马齿苋。
马齿笕不仅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丰富了人们的味蕾,居然还有这样美丽的传说,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了马齿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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