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一直被各种关系缠敷。这几天,这种缠敷因为跟先生的怄气逐步浮出水面。
不同时期的我比如,要去哪儿过周末,要先看哪边的父母,过年过节要不要去七大姑八大姨打电话,以至于,我厌倦了过年过节过周末,巴不得长年累月不放假。
爬楼看同学们的书写,看见zy的自觉与行动,被他与妻子的对话打动了。比如,他写到“我爬起来和老婆说,今天我想有一个独处的一天。老婆说,去吧!好开心!”
我对自己有一个小的反思,如果我家这位给我说他要独处、要自己出去爬山,我大多数时候会是如果不带我,我就“不允许”,或者口头允许但是内心非常不高兴。
以我们吵架为例,他要出门,我绝对不同意,想尽各种办法阻拦,或者一定要同行。这样的死缠烂打,往往会让我们的吵架升级。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模式?
现实的情况是,生完孩子以后,我们很少有共同的时间、共同的活动。我绞尽脑汁想,想不出来。
上班,我们各自忙于工作;下班,我去辅导班上课或者带孩子,他要么在外面跟人应酬,要么在家玩手机,或者自己一个人走路。我偶尔空闲的时候,希望可以一起走路,但多数时候,他是从自己的单位开始走,他认为找不到交汇点。(写完这一段,看到那个抱怨的我出来了,我笑一笑,给她打招呼)
过往的经验是,“无论是隔代,还是夫妻之间,有什么问题,必须要当天当面解决”,这是父母传递给我的模式。小的时候,每次有“不听话、作业没写完“等问题,我们都必须在当时解决掉(不能出去),不仅要解决掉,还要给我们的权威–父亲,道歉。其实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但我记得发生的所有事,都是我的错(这也带到了我的婚姻中,无论是什么事,都是我先道歉,我觉得委屈,也仍然会做)。
以至于我心底一直有一个“梗儿”:某次一个邻居把牛牵到学校分配给我们居住的院子来吃草,我看见那一大片草地被糟蹋,很生气地把她赶了出去。她去给我爸爸告状,我觉得(现在那个害怕还是在)爸爸要罚我下跪,我一直等,可是他没有,以至于到现在我都在想,为什么他没有用以往的模式。
“因为那是外人,不是自己人”,细想之后,我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意思是,在我的家庭模式里,在家庭里,只要是有了冲突,我就是第一时间应该道歉的那个人(我对这个爱道歉的孩子说,你学习到那么多原生家庭的模式,把它用到了现在,你受委屈了)。
早上老师分享一个菇凉写原生家庭的故事被父母怪罪。我笑了笑,认真地笑了笑,好像这是我的过去式了,我看到并不只是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故事,觉得温暖,所以笑一笑。
但我又用了这个“好像”,这让我想到了“孝顺”,脑海里,若干个“必须”冒了出来,可是我明明不乐意,我孝可以,可我凭什么要顺,明明很多时候他是不对的,我还要顺么!才不!我学习不让你看见我的书写,但我必须要写,我喜欢这样的清明。
这个不允许出去的模式,我觉得怎么样
好像写得有点乱,回到那个不允许出去的话题,这对于我带来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我不喜欢这样的“不允许出去”。我觉得这是控制、权威,这跟我爸爸的模式很像。在他以往的字典里,他认为对的就是许可的;他认为不对的,就是不被认可,强硬坚持了就可以看到他的黑脸。虽然,他认为父女之间没有隔夜仇,但那个过程,即便不去回想,我也能感受到乌云密布。
我用了这个“不允许出去”。一方面不喜欢,另一方面又在用,看起来很矛盾,但我没有评判。因为我知道,这是我无意识地学习了三十多年的模式,它根植于我的骨子里,我会用到,这很正常;我在猜,如果我不用到,才不正常吧。
我决定放下这个“不允许出去”。它虽然在我的骨子里扎根,但我清楚地看到,它没有进入我的心,我的灵魂。对于特别年轻特别爱笑特别喜欢创造的我来说,我完全可以做到把这个“不允许出去”更改为“允许出去”。
这个“允许”,是对于关系的“允许“。一方面,是自己给自己的允许,允许自己偶尔的“不能出去”,觉察到自己的“不允许”,果断叫停。另一方面,是对别人包括对我家这位的绝对尊重,他是独立的人,他可以决定自己想做什么,可以允许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样的尊重,是平等的关系。在中国传统的文化观念里,男人的地位高于女人的地位,我们提倡了很多年的女人也有半边天,一些地方建立的妇女维权中心,一定层面上也反映出在家庭关系中,女人跟男人地位并不一定平等。
同一家庭里男女之间的融合点越来越少。我意识到我的周边,女性能量逐渐崛起,男性能量逐渐下滑。在建立、维护关系方面,有觉知的女性会以学习为媒介,而很多男性以酒精与香烟为媒介。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好,我只是想要表达,相较而言,在建立关系方面,男人跟女人走的是不一样的路。
我为什么会写上两段大道理?因为我渴望那个融合点与平等。我以为,融合点与平等,单单靠我自己的力量做不到,我需要对方配合、改变。看,即便到现在,自认为有觉知力的我,依然在期待对方改变,我始终持有我想对方改变的念头。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越是期待,越是不能,我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我跟先生的关系问题,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我对于他不作为的不满,以及我期待他改变的落空,可我还是想那么做。而且,我也知道,如果继续下去,我们的关系,会僵化。
我打算怎么办
第一个念头是要维系这段关系。原因简单,我们已经组成了一个家庭,有磕磕碰碰才是正常。而且我看到,通过我的几次学习,我们的权力之争,从冷战变成了吵架,吵架过程中,我把自己之前不敢表达的情绪都表达了出来,这个感觉让我舒服。
不维系这段关系会怎么办。我肯定活着,没准会活得更好。这个更好,包括我不会受到金钱的限制,包括不会受到他的家庭的影响,包括我可以自由自在……听起来不错,我看到自己想要逃跑。
逃跑可以解决问题么?当然不可以。逃跑不仅不能解决问题,问题还会以另外的形式出现。也就是说,如果问题不在这个人身上出现,总会在另外的人身上出现。这里的另外的人,不只是亲密关系,还可以是同事关系,朋友关系。
人是生活在各种关系下的,即便再也不去找另一半,这些问题仍然会在其他关系中呈现。我知道自己有一些不死心,决定对自己有一些的过往再来一些探索。
在前夫身上发生的没有解决的问题,在我跟先生的关系中仍然长时间存在。比如,婆婆的问题,前婆婆疼他的儿子如命,跟我对抗;现在的婆婆也会跟我对抗。这个例子不典型?好,换一个。
我一直期望我身边的人能对我爸爸好,但实际上,前夫不会,他特别不愿意跟我的父母打交道,会各种埋怨;先生更甚,今年他甚至连打电话也不会打。
再如,前婆婆说到的叫我不要笑的问题,虽然没有在现在的婆婆这儿出现。但她换了一种方式,她会评价我的衣服,会观察我有没有化妆。
好吧,不要说了,我明白了。既然逃不掉,那么我选择直面吧。
这个当下,我的决定
我喜欢收到礼物,那么,这各种各样的关系,就把它当做我生命中的礼物吧。
对,一听到礼物,我就开心,我也觉得处理这些事并不复杂。
我想起很久以前的单位,同事们都认为某领导不好相处,可他偏偏是我的分管。我没有办法,硬着头皮跟他打交道,慢慢地,我发现他严肃的外面下面,藏着一个小小的不愿意被人看见的虚空,除此以外,他是一个特别豁达的人。后来,我们合作非常愉快。
那么,我今天书写的我先生呢,我之前写过他有很多委屈,有很多优点,但似乎不足以打动我。
他最打动我的地方在于,他象我爸爸,对,我可以大胆地承认,他像我爸爸了!因为我对控制型爸爸的逃离,他换了一种方式跑到了我面前,提示我,要爱他,爱他,爱他。源源不断地爱,没有条件地爱,才能让当下的关系更为顺畅。
想到老师的分享,“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我发现(刚刚我写的似乎发现,再读更加坚定地认为就是这样),这么些年,我都是在找那个好爸爸的画面,我没有找到,但我一直在找。可是孰不知,爸爸没有完美的,他存在,仅仅因为他是我爸爸。
先生不是我的爸爸,先生不是我的爸爸,先生不是我的爸爸;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爸爸,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爸爸,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爸爸,我在心底默念一千次一万次。
写到这里,我觉察到我有些紧张甚至惶恐,又不敢承认。这个不敢承认,来自于我没有长大的小孩:我不承认我在找好爸爸,我只是年纪太小而已。我摸摸她的头,傻瓜,你不是一个人,很多人都是这样,我们要学习自己长大啦。她默认。
这个紧张和惶恐,来自于害怕先生看见我的书写。呃,如果他看见我是这样的认为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我不是他,他应该会不舒服。但我知道,我们俩有一个共通的地方,就是我们都不想断掉这份关系。何况,在遇到大事的时候,先生比我更理性。所以,我真实地存在就好。
我在找爱,一直在找。但现在,我更想告诉自己,我有自己爱自己的能力,这个能力,与生俱来有,我自己也在学习,我深信,我可以练习不再去外面抓取。
我也有爱别人的能力。我爱我的先生,爱我的孩子,这是我的小爱。同时,我也是有大爱的人,我举办线上线下读书会,都是在往外面给爱,我从大家的喜悦中,获得了自我满足,并生出爱自己的能力。
最后,再说一次,我要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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