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男人与三个女人的故事,是几个上海人的故事,难得全时间讲着上海话,好在可以看字幕,不然还真云里雾里。
看完电影跑去问国内同学,一位定居在上海的东北女生,难道上海人都已经到了这么随心所欲的境界了吗?她答当然不是,也许有些人吧。
电影是艺术,艺术有真实有虚构,电影的真实也是虚构过的真实。
管它真实不真实,看了觉得好玩儿也痛快才最重要。这跟我所熟悉的打拼的上海白领生活相去很远,远得南辕北辙。基本上是都躺平的几个人,也可以说有些颓废。又画画、又敲鼓、又写诗的斜杠白老师,自诩游戏花丛中、自吹与索菲亚·罗兰有几日艳遇的老乌,因为犯了大多数男人可能犯的错而被离婚的白老师前妻,有钱、有貌、老公玩儿失踪、活得潇洒的格洛瑞亚,洋插队失败、带着混血儿女儿回上海生活、与白老师只想交往不想认真的李小姐。
他们都是第二代上海人,都不是漂在上海的外地人。他们不需要太打拼,起码都是有房子住的,虽然李小姐要住在母亲家里。白老师还有几套房子,家里还有个意大利男孩租客。为什么非要加个外国人进来?还让外国人说上海话?不得而知,也许这代表现在上海的现状,也或许代表某些人对上海的期许。就连李小姐的混血女儿也说着地道上海话,这真是个美好的想象。艺术需要加工生活,提升生活。提升的方向,就遂了编剧与观众的愿望。
他们都是小资阶层,不是劳苦大众。他们或多或少地跟艺术有勾连,老乌似乎可以做艺术事务代理,李小姐是广告公司的,格洛瑞亚是白老师的画画学生,白老师的前妻与教人画画的白老师自然不用说。
没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冲突,贯穿电影有两条主线:一是白老师要办画展,二是白老师追求李小姐。在白老师被李小姐婉拒之后情绪失控,跟一直帮他寻找合适空间办画展的老乌发飙,电影似乎进入一个冲突,两条线都纠缠在一起,哪个都跑不掉。然后画风突变、柳暗花明,格洛瑞亚与李小姐为白老师租下外滩美术馆做体面的画展展厅。白老师与老乌和解,请他帮忙挑作品。再往后,白老师做菜请客,前妻与儿子白鸽也不请自来,人物都到场开始进入高潮。没想到乐极生悲,老乌酒后突然离世,不知道是因为知道索菲亚·罗兰的病危消息,还是纯粹是酒精过度。
最后的追思会是另一个回应式的高潮结尾,所有人物到场,一起看老乌一直没有机会看的老电影《爱情神话》,结果大失所望,话题重新回到吃。其实吃的主题一直都在,老白是个厨艺高超的上海男人,爱人的方式多是以做饭来表达,给李小姐,给李小姐女儿,还有请大家吃饭。场景中还有他们常聚的餐馆,买水果的水果店,白鸽的咖啡店。这些似乎有学《饮食男女》的痕迹。
很有意思的是老乌与白老师常去的那家餐馆名字叫“夜奔”,而他们街边的水果店叫做“红拂”。这两个名字就天天存在于他们所处的市井之中。这种隐喻与幽默贯彻整个电影。
老乌的故事也埋了悬念,在结尾有家欧洲公司来收房子,说是房子只给老乌住到他离世。那这个公司背后是谁呢?当然电影是想让观众往索菲亚·罗兰那里想象,又不能说透。就像个挑拨使坏儿的人,旁敲侧击几句,听的人一下子领悟了,说你让我如何如何。这个人就会说,是你这么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吐槽一下电影里的几个妈妈形象。李小姐的妈妈势力计较过了头,连女儿在家里用电都要抱怨。白老师的妈妈保护欲过了头,儿子离婚那么久还想撺掇二人复婚,知道白老师自己就是个好厨子还每次给儿子送自己做的吃的。白鸽的妈妈白老师前妻在自己的事儿上很前卫,却干涉儿子的交友,逼婚逼相亲。上海人的母子女关系确实有些特别,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几个母亲都非常精明。
白鸽的女朋友洋洋是一个唯一的外地人,一个不讲上海话的北方人。而且洋洋还被老乌挑剔说像男孩子,不够嗲。白鸽则是个花样少年,修理眉毛,画眼线。这很让自己买颜色夸张的紧身短裤的爸爸所不喜欢,男的怎么可以化妆?到底男人与女人需要怎样的性的自我与他我界定?
真实的上海什么样,一千个上海人有一千个认知,一千个上海人也过着一千种生活。这电影对于久居海外的我来说,实在出乎意外。真实与否就不说了,喜欢它的幽默感和娱乐性。虽然有种无奈与颓废,但生活哪里有那么多昂扬与热情呢。日子都是这样一天天过的。
忽然想起白老师揶揄亚历山大的话:健身不练腿,早晚要后悔。
想笑。练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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