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精英培训二期
文/小木山庄的溜溜
一
青龙会的老大今儿早上没了！
警察署的人想要长久地干下去，就一定要明白城里的地上地下的关系。比如说这青龙会和白虎堂是金城的两大地头蛇，一直以来不是西风压过东风，就是东风压过西风，虽然有心照不宣的地盘划分，但是强势的一方也会蠢蠢欲动，打架斗殴乃至械斗伤人那也是时有的事。
这一回，帝都空降下来的警察署署长就摊上大事儿了。青龙会的老大没了，青龙会的人认定了是白虎堂的老大下毒害死的，一大帮人抄家伙就要去寻仇。
警察署的人好说歹说终于劝下来：“各位，各位先冷静。龙老大的死因还没有调查清楚，大家先少安毋躁。”
警察署署长对身边一个身材精瘦、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道：“侦探先生，你证明自己的机会来了，不是说要做我的幕僚吗？”
二
现场一定程度上遭到了破坏。龙老大的尸体还躺在床上，枕边和地上有好几滩污血。他的姨太太在床脚不停地哀哀哭泣，佣人则在门外紧张地絮絮叨叨。
前一天，白虎堂的陈虎托中间人邀请青龙会的龙老大在金城最大的酒楼第一楼见面，希望能够在纸面上把地盘划分给确定下来，以减少两个帮会因为地盘争夺而发生的不必要的人员伤亡。陈虎作为协议的发起人，自然是要做出一定的让步的。龙老大觉得志得意满，酒席上还多喝了几杯，当晚就去姨太太的小公馆里继续庆祝。
没想到，当晚龙老大就出现了呕吐昏迷、大小失禁的症状。等医生请来已经没有晚了，抢救了一整晚，到早上整个人抽搐了几下，口吐鲜血，一命呜呼了。
好好一个人出去赴宴，回来之后人就没了，口唇发绀，看起来是中毒身亡。
姨太太当时就慌了，手忙脚乱让佣人去找青龙会的其他人。医生则到警察署报案。
三
侦探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发现床头柜上有一只蜡烛，应该是昨晚点燃过，后来熄灭了，蜡烛油流淌下来。隐约可以闻到一些香薰的味道。
以侦探多年混迹于三教九流的经验来看，这只蜡烛不是普通的蜡烛。
姨太太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不想回答。旁边青龙会有个小头目不怀好意地笑道：“行了，装什么冰清玉洁呢，这不就是堂子里用来助兴的嘛。”
原来这姨太太是龙老大从堂子里带回来的，她比较忌讳这个出身，一般不许众人说起。以前龙老大在的时候，帮会里的人给老大面子，也就顺带给这个老大比较宠爱的姨太太一点面子，现在龙老大没了，姨太太在帮会里也就没什么面子可言了。
姨太太恼羞成怒：“这蜡烛是助兴用的，这不是白虎堂松口说要把南边的那个码头给咱们青龙会嘛，老龙说高兴。可是还没用上呢，人就不行了。我敢打保票，这蜡烛绝对没有问题。这么说好了，如果这蜡烛有问题，闻着会死人的，那在座的各位还有人敢去堂子吗？”
有经验的医师确认过了，蜡烛的成分没有问题，确实只有助兴的作用，并不会毒死人。
四
事情又绕回了原点。
青龙会的人表示，既然房间里唯一有疑点的东西也没有问题，那说明老大就是白虎堂的人毒死的，他们这就要去报仇。
白虎堂的人大呼冤枉，他们老大最近真的在约束底下的人手，是想要化干戈为玉帛的，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下毒害人。
侦探还是觉得蜡烛有蹊跷。他询问姨太太和佣人，龙老大到小公馆之后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因为有可能是食物与香薰相冲造成的。
姨太太因气愤而起的勇气散去了，现在又进入了只会哭的状态。
佣人说，先生回房后喝了水，没有吃什么。
“太太让我进去点了蜡烛之后，我想着待会儿先生和太太要沐浴，便没有睡下，而是去浴房烧水。隐约感觉房间里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我烧完水出来，才感觉房间里熄灯了。没过多久，就听到太太的尖叫，说先生昏迷了。”佣人想了想，还是补充说。
五
“别哭了。”警察署署长听了侦探的分析，用枪指着姨太太的头，说，“老实说吧，龙老大回房之后还吃过什么？”
姨太太终于抬起头来，用茫然不安的眼神看了一圈在场的人，开口道：“许是酒喝多了，老龙有些力不从心，哪怕点了蜡烛，效果也不是很好。也不知是哪里听来的，说可以嚼两片红参，便从柜子里翻出了红参来吃。谁知道后来就……”
谁知道红参这样的补品会把人吃坏呢？龙老大自己也没有想到。
六
青龙会二把手早就想把老大干掉，换成自己做一把手。
龙老大有一天在训斥手下的时候出现了头晕这样的中风迹象，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本人也没有在意，但是被二把手注意到了。
在大家伙儿一起吹牛聊天的时候，有个小头目便说起了各种补药的效果，还说要是家里没有合适的药，像红参这样补身子的药效果也不错。大家当时听了只是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小头目真是有“探索”精神。
七
尸检结果，死者肺泡内水肿，残留淡红色泡沫样痰液，符合咳血而死的症状。胃部取样检验结果，没有发现毒物残留。双足拇趾背屈，其余四趾呈扇形散开。脑部有大量出血。是典型的中风引起急性左心衰竭。
警察署署长拍了拍侦探的肩膀，亲切地表示：“法医的判断与侦探先生的推断一致，您成功证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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