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晌,莹儿和月儿去沙丘唱花儿,奶涨得荒,就挤了一阵。一胃娃,发现奶没了。
妈问明缘由,对莹儿说:“那娃儿吃的奶乱泼不得,一泼就丢了,得拾。走,你带我去,快些拾来。”
两人边喧边往沙丘走。莹儿觉得好笑,就那样挤两下。奶就丢了,莫名其妙。
婆婆喧一阵獾猪,挖个獾猪,多少变两个钱给猛子订婚。接着又开始唠叨,让莹儿少和月儿接触,担心被熏坏了。
莹儿只是笑,由着她唠叨这个,又说那个。上了沙丘,天还没黑透,风凉飕飕吹来,带阴森味了。
妈清清嗓子,跺跺脚,拍拍衣襟,跪在那烧了香,焚了表纸,嘴里不停念叨着,边磕头,边往碗里撮土。回到家,妈把这土用水冲了,叫莹儿喝了。晚饭时,莹儿胸脯胀疼,奶,又回来了。
想想年来的一切,仿佛沧桑成历史了。死的死了,生的生了,爱恋也有,离别也有,生老病死都经了,都见了,心反到宁静了。怪得很,想想,多大的事儿,哪怕天大,过来一想,也仅仅是个事儿,仅仅是在生命的记事簿上画了个道道而已。大事一个道儿,小事也一个道儿,难说哪个大哪个小,哪个深哪个浅。许多时候,大事反倒恍惚了,冷丁想起的反倒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儿,比如灵官睡醒时的那个仿佛痛苦至极的呵欠。
莹儿在经历了一切变故之后,心反而宁静了。无论多大的事,也不过是记忆,记忆是什么呢?记忆就像风中的沙,艳阳下的露珠,终究会逝去,哪一个能永恒?
无论是事情本身,还是痛苦、失落的情绪,也仅仅是个事儿。世上的一切都是记忆,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就包括当下说的话等等,都是过去了的东西,你计较与不计较,都不能真正改变什么,也没有什么过不去。
我想,莹儿正是明白了这样的事实,才不会再有失落和痛苦。
当你以一种高贵的态度,坦然接受命运中一切时,你的世界将渐次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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