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回家、依旧是先飞机、再转火车回到我的小镇,这条线路我重复了11年,邻座乘客形形色色、林林总总、这一年2018、有些特别的迹象,机场里穿着朴实带有一番八九十年代的年味、行李箱并不整洁各种规格的袋子提手处相互缠结,以便带上行走的农民工多了起来。他们冲冲撞撞、但又有一种规矩和小心。飞机上,空乘人员按照播音示范紧急救生情况和安全举措。他在认真听,看看周围,我侧了身,撞见他闪着光茫、充满新奇、澄澈的眼睛,尽管他装束显得有些灰头土脸。我多久没有被这样的目光打动了。
我们都太麻木惘然了,世界日新月异,但我们却早已失去那种会发亮、会热切探寻、会微笑、会热泪的双眼了。世俗的美如趵突泉、泉涌不尽,却没有美化我们的眼睛,看到的事物太过耀眼,反而夺取我们的清澈眼光。
我跟母亲说,不必来接,我喜欢坐火车,她发出哧哧的笑声,说:“我的傻女儿,火车多么不安全、多么挤、多么累啊?你这不是让我担心嘛。”以前两次次火车经历没有赶上春节,都是暑假,或者其他一些不热闹的时节。我平顺归家,旅程充满新鲜感与好奇。所以这次依旧不死心,定要论证母亲的言论并非正确。
春运也是过年的一种这次是一番人山人海的盛况,我有一丝慌张,看看周遭的人,警惕的扣上衣服荷包按扣,大概因为是薄雾清晨,露水都还飘散空中,天气很冷,手被冻的几乎没有知觉。费了一番劲儿,过了初次安检。人群推推攘攘,我回头露出不愉快的表情,想以此提示,但身后的人回应我的目光,给了一个充满了歉意的微笑。还说了几句家乡话,他们真诚可爱善良,不是每一个人都以恶意、凶狠作为保护自己的方式。温情善意同样可以保护我们自身。而且护的更加周全、暖意融融。
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上了火车,绿皮火车,是我喜欢的格调。头顶床铺暂做放置行李的地方,我可以举起来,但是够不着边,行李箱重重落入我怀里,右手酸软无力,都快接不住,站我侧身,正好同车厢的大叔看到急忙接过我的行李箱。听我讲普通话,他怕我听不懂方言,带有一丝羞怯的也说起普通话来,我没揭穿,保留了我听得懂方言的秘密,以微笑回应。终于坐下了,第一次觉得这个早晨那么长,大概是新奇景象涌入太多拉长了思绪。
我正好是窗边位置,十分欣悦。山峦、梯田、土坡、荒草、树群、油菜花、铁路工人、静谧隧道、我手里正好捧着汪曾祺的书《一定要爱着点什么》里面是他对云南生活九年的描述。不少生活场景、片段,正是前段时间热映电影—《无问西东》里作为文字素材拍摄的。
世界先爱了我,我不能不爱它。
爱,是一件非专业的事情,一定要,爱着点什么。它让我们变得坚韧,宽容,充盈。业余的,爱着。
我在火车上看书,翻动书页需要张开一点手臂,身边的、另一个大叔,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给我右手边空余出了几厘米的距离,我没有抬头,却满溢笑容,从心里到表情。“谢谢您,大叔,春节快乐。”我在心底无声祝愿。
愿世界纯粹一些,愿我们单纯朴实,彼此相信,一生,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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