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尺醒来的时候，夜色还沉。
他走出屋去，掀开缸上盖的草席，--里面的水已经不多了，--他就肩了一对桶，去河边挑水。
把水倾进缸里的时候，母亲在那里望着。她眼眸里已经不多的光线，仿佛又逃离了几分。
“天光了。”
“天光了。”
“你就要十六岁。”
“我已经十六岁。”
“你必定改了这懦弱的性子，要报仇去！”
“我已经改了我懦弱的性子，要报仇去！”
少年的发髻是他自己扎的，不是那么整齐；但他的侧脸如斧削，在清晨的熹微中看去，别有一番蓬勃的意味。
“是么......也好。”
妈妈取出一件青衫。
“取了雄剑便去罢。你着上青衣，衣剑一色，再也看不真的。......他们本是一对，你自然不会错的。”
......
都城的人群熙攘，少年的心情却沉了下去。
他从行人口中探听知道，国王今日外出畋猎，要酉牌才进城；于是伏于城角，等待机会。
但国王身边的武士太多。只能另想办法了。
他小心地望了望那个花白而肥胖的头颅，想要确定仇人的身份，却不想那双眼睛也望过来。他赶忙垂下头去，装作不相干的人。
国王的车驾经过的时候，少年已经去得远了；但从肩膀后面似乎射过来几道视线，--也并不确定，--为保安全，他还是出了城。
......
在树下歇息，突然从阴影中行出一个人。
少年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手指还是离剑近了几分。
那人似乎没有看见少年的动作，自去寻了块石头坐下。他年纪有些大了，相貌普通，--除了那对深潭般的眼睛。
“你不必怀疑。”
“你已经被国王发现了。”
“就在你观察他的时候。”
“他正在派人搜捕你。”
“他已经躲进深宫，在找到刺客之前，是不会出来的了。”
眉间尺抬起头，他看到中年人眼中滚过一道光芒，等他再看，那光芒却又消失了。
他知道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我是报不了仇了。”
“你是报不了仇了。”
“你想报仇的话，只有一个办法。”
“把雄剑和你的头颅交给我。”
“我助你报仇。”
少年再次抬起头，他没能看到那道光芒。
但他已经决定。
青色的宝剑出鞘。
头颅如秋叶般滑落，却被中年人的手捉住。他平视着头颅，少年也平视着他。
“这便去。”
......（未完待续）
【2020年7月28日，春风作于竹风斋，正文791字】
【说明】这是仿鲁迅先生的《铸剑》写的，但是我低估了难度，而且交作业的时间也不够了......只有把下半部留到下次作业了。向读作业的同学说句抱歉......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