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父亲年轻的那个年代
民兵们要保家卫国
父亲因此也有一支
七九式步枪
因为子弹很珍贵所以
父亲的枪法很准
其实那有那么多敌人让民兵打
父亲的枪，就成正儿八经的猎枪了
2
在那些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的岁月
在那些路人走着走着
就倒地醒不过来的岁月
父亲凭借手中的枪
给一个八口之家常常打牙祭
这让我们姊妹们在别的孩子面前
充满了幸福和自豪
想想现在丰衣足食吃什么都不香的曰子
真的让人怀念
曾经贫穷的岁月
3
后来不知为什么
父亲的步枪就变成火枪了
我和姐姐们用石臼
为父亲舂火药
还不小心让石头碰出的火星点燃的火药
烧伤了三姐
有火药就有了燃枪的引子
父亲就可以继续做他的枪手了
4
那时候冬天，我们天天盼望下雪
当积雪把贫穷得寸草不生的真相
全部掩埋后
狡猾的兔子和狐狸就都现出原形了
父亲凭雪地上渐行渐远的
梅花点点的印痕
能判断出这些梅花般脚印的尽头
是兔子还是狐狸
兔子肉香，狐狸皮值钱
不管瑞雪兆不兆丰年
至少，因为大雪
猎手一家的冬天才有了一切
5
小时候，我们姊妹们
总以为父亲像健的雄鹰
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
撵的兔子无处藏身
长大后经历的风霜雨雪多了
走的山路多了
才知道那时在我们幸福的背后
有父亲数不清滚爬跌打
和数不清的艰难不易。
2017.2.2再改於纸房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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