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
厨房的烟火气里，氤氲着一个家庭的温暖。小时候家里还是土灶做饭，大铁锅下面燃着稻草、麦秆、豆秸、树枝、竹筒等，一根长长的、笔直向上的烟囱穿透整个屋子，从黑瓦的人字屋顶探出脑袋，呼呼地吐出白烟。
燃烧晒干的植物时，那烟通常时白色的，随风飘进鼻子里的也只是烟的味道，要是混入了橡胶，那烟就变成了黑色，并且迎面而来呛人的臭气。但是不得不说，橡胶制品烧起来的效率比稻草什么的高多了，易燃，耐烧，火焰饱满。
有时候效率高不代表好。
我最喜欢往灶膛里塞的，是油菜花的杆子。收油菜的时候是夏天，刚好是桑葚成熟的时候，跟着大人收油菜的双轮推车，采了路旁的桑葚直接往嘴里塞。桑树是有人家的，谁家的地，谁家的桑树，但是桑葚却公认是集体共享的，谁想摘就能随便摘。大人都不常吃，小孩子跟猴一样钻进桑树林，再钻进来时手跟嘴都已经变了模样，紫红一片，再拖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跑上前去追双轮车。回来时，双轮车上装满了还没到完全成熟的油菜杆，小孩子是要在后面帮忙推的，虽然没有太大的用处。
收油菜不能等到太成熟，太成熟了油菜籽就会自己从油菜荚里蹦出来，哔哔啵啵掉了一地。
收回来的油菜要垛起来晾晒，等到油菜籽完全成熟，才能开始打油菜，把油菜籽全部从荚子里“打”出来。成熟的油菜籽乌漆抹黑闪着亮光，我看那成色比任何洗发精润发乳广告里的更加乌黑有光泽。
打完的油菜，分成了两部分，可以榨油的油菜籽，和剩下的秸秆，秸秆一般就进了灶膛。晒干的秸秆非常轻盈，而且一点就着，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点亮了灶膛对面已经被水汽和油烟熏黄的墙。可惜，燃得快，一转眼就燃尽了，连灰都很少。
油菜的一生就真的走到了尽头。
以前没有抽油烟机，过年前架大柴煮大菜，大灶头吐出来的水汽大得看不穿整个屋子，到处都是白雾迷蒙。现在油烟机高级得连烧焦都闻不到了。
但是，厨房还是厨房，升级了设备，改善了环境，它依然应该成为一家人幸福的一部分。
前几日说要买餐桌，有朋友提议买桌布，我果然买了桌布，看看换了桌布后，整个视觉效果是不是好了很多？清早出门，买点绿色蔬菜，切了点牛肉，给大家上一碗牛肉面，开启全新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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