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鸣凤乔
记得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我还不到22周岁,和儿子现在一样大。
儿子参加工作快一年了,他说在外面没人拿他当小孩,虽然他自我感觉还没长大。
我那时也是这样,总感觉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更何况父母也在这个单位,父母的朋友——那些我平时叫叔叔阿姨的一些人,都变成了我的同事。
同事,在交往的过程中,应该是一个平等的概念。面对这些叔叔阿姨,我的心里除了敬就是畏,还担心做得不好给父母丢脸,怎能平等?
我会小心翼翼做事,唯恐自己年少无知做错事。而作为他们,看我是一个孩子,在没有大的原则性错误的时候,都会选择包容。毕竟是小孩子嘛,总需要成长。
多年以后,我明白,这包容里多多少少会有父母的人情在里面。很享受这样的包容,但这一定会制约成长和进步。
那时候,我不太敢在人前说话,一说话就会脸红。见领导就像见老师,心扑腾腾地跳。不得不见的时候,就会提前把要说的话演练一遍,由于紧张,经常会把戏演砸。
此时,我很懊恼,为什么我会这样笨!自我感觉很差,很简单的对话,本来事先练得很纯熟,现场依然会结结巴巴,语与伦次。
我很纳闷,有点恨自己,怎么这样差劲,这样的我怎么会是别人眼中的“才女”?
才女应该是才华与智慧并存的人,我肯定不是,但我愿意努力去做。所以我认真学习,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不管是在农业部门做“庄稼医生”,还是在派出所做内勤微机员,工作都还算过得去,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认可。
我的专业是俄语,毕业后却搞农业,可谓正儿八经的专业不对口。
这并不可怕,我爱学习啊!对于看书我基本是不挑剔的,尽管那些草,那些花,那些虫子,那些病毒病菌,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当有农民拿来一株打蔫的水稻来问我怎么办的时候,我能告诉他解决的方法,且游刃有余。
后来他种植的水稻长得又粗又壮,收获了金灿灿的秋天,那种喜悦是局外人无法想象的。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去了,领导和普通同事也换了一批又一批,叔叔阿姨基本都退休了,身边多了一些大哥大姐。
和大哥大姐交流就畅通多了,虽然有时候说话还是会脸红,但基本不结巴了。
人生好像刚刚步入正轨,我却被疾病击中,那感觉就像战场上被枪击中的战士,站不稳,只能倒下。
我倒下了,并没有死,却像一只虫子一样蛰伏了。
待我醒来的时候,又回到我的“战场”,发现哥哥姐姐们也越来越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弟弟妹妹,叔叔大爷是遥远的过去了,仿佛前尘往事。
而我,和谁说话也不再打草稿,想说什么说什么,不再怕犯错,也很少犯错,记不得脸红心跳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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