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被抚摸惊醒,微微睁开眼睛,母亲摸着她的额头,她浑身酸痛,像是打了一场硬仗,如同做了一场噩梦,可她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一切如昨,一个声音始终在呼唤她“今天你怎么回事儿?下班时候我跟你打招呼,一点反应都没有”
“哦,没事,工作压力太大”李娜不会撒谎,随口拿工作说事儿。
“我看这几天主任总往你们屋跑,你注意点儿,那人心术不正”
“没事的,我屋又不是我自己”
李娜挂了电话。晋级科长与王主任有很大关系,而他那点心思,李娜又怎能不明白。王主任虽然不是油腻大叔,可李娜可不想招惹有家室的人。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洗漱完毕,用熨板压了压头发,一身正装使她大方得体,脸上洋溢青春的自信,上班如了。进了餐厅,林凡正向门口张望,招了招手“怎么给我打这么多,我减肥的!”
“一大早减什么肥,再说你也不胖啊!”
“你不知道,自律对一个人来说多么重要,一个连自己体重都控制……”
“得得得,我不听你的大道理,早饭给我吃饱”
“有人关心多好”“就是就是”“减什么肥啊,林大帅哥又不嫌弃你”
此起彼伏的起哄,使李娜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听见没,听话,都吃了”说着一颗剥好的鸡蛋放在了李娜碗里。而正好王主任过来“吃完饭来我屋一趟,有份材料帮我编撰一下”
“正好我有事找他,我陪你去”林凡小声说。
“不用,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
“那你小心点儿”林凡边说边拾掇他俩的餐具,冲李娜笑了笑。
李娜心里确实七上八下,“当当当”敲了几下门。
“进来!”
“王主任,您找我?”
“哦!把门关上”
李娜的心也随着关门声“砰”的一下。
“明天单位开个会,是近期补齐科长的事儿,我极力推荐你,回去写个竞选稿”说着走到李娜身后趴在耳边小声说“你要好好想想”顺手揣李娜兜里点什么。
李娜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好了,回去准备吧!”主任先下了逐客令。
李娜转身出来,心砰砰乱跳,插进兜里的手好像撰着定时炸弹,随时能爆炸。
“晚上九点,清享茶楼见”几个小字整整齐齐站在她眼前。
“茶楼?应该不是鸿门宴,再说,就工作而言,科长的位置非我莫属,何必要拒绝呢”
拿定主意的李娜稳了稳情绪,回到自己办公室。
“什么事?”林凡随后跟了进来。
“没事,他让我写个竞选稿,竞选科长!”
“真的吗?你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可别瞒我”
“可能是有些紧张吧?”
“科长位置非你莫属,你不用多虑”林凡肯定着,扶了扶李娜的双肩“你是最棒的!”
这一天,李娜心里一个劲翻腾,不知道王主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算是熬到下班了“我送你”林凡门口等她。上了林凡的车,而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李娜回家的路“你要把我拉到哪儿?”
“撸串去,好久没吃这口了”李娜没法拒绝,只好跟了去。但她一定不能放王主任的鸽子,这个迷她一定得解。
夏天的傍晚,微风阵阵,吹散了林凡的头发,简单休闲装使林凡愈加得体大方。
“怎么了,这么看我?”
“平时都是工装,今天穿休闲挺好的。
看着眼前的林凡,李娜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只能说林凡填补了她生活中的空白。要不要跟他说,今晚王主任约了她?李娜心里掂量着,却始终没说出口,直到走出小店。林凡把李娜送到楼下,才放心地离开。
九点整,李娜哪还有时间上楼,截辆出租车,奔茶楼驶去。
这地方李娜还是第一次来,真是“阵阵茶香沁心脾,晚来时光妄虚度”假山池藻,清泉音乐,幽香怡人。一双眼睛恰与李娜四目相对,扰了这雅境。
“女孩子惯有的风范,故意晚来几分钟?哈哈”主任的笑声让李娜跟不舒服
“承蒙领导厚爱,是路上堵了车”李娜把握着说词。
“明天竞选科长不仅仅是咱们单位的人,这个恐怕你不知道,所以约你出来,让你心中有数”
“是吗?”李娜还真没想到。
“但你放心,你是内部科员,从工作角度看,绝对占优势”
“那我该怎么做呢?”李娜品了一口茶,多少增加了压力。
“你明天正常发挥就行,我跟两位书记打过招呼了”
“谢谢主任!”李娜以最基本的方式表达谢意。
“怎么谢?就两个字,你知道我一直喜欢你”说着握住李娜的手。
李娜有些措手不及“别,别这样,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林凡吗?信不信我明天就开除他”
“不,不是他”李娜声音颤抖,转身去了卫生间。
此时的李娜真不知如何是好,早知这样,还不如不来呢,可既然来了,怎么收场呢,打电话给林凡?不,不能牵连他,他好不容易才进这家单位的。李娜做着思想斗争,回到了座位上。
“只要你跟了我,我保你晋级”主任步步紧逼“先喝口茶,不用急着回答我”
见主任又松了口,李娜情绪稍微稳定,抿了一口茶“主任,不早了,我回去还得写竞选稿”
“好,你需要好好休息”说着起身走到李娜身后,欲揽住李娜的腰,可李娜正好栽倒在主任的怀里。
主任拦腰抱起李娜“她突然昏倒了,我明天再来结账”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跑。茶楼工作人员见状,哪敢阻拦。
主任抱着李娜挥手截出租车,后脑勺突然挨了一棒,扔了李娜,摊倒在地。
林凡把李娜抱上车,奔医院开去。
“医生,医生……”林凡一边跑,一边喊。随之急诊担架赶到,把李娜送进了抢救室。
原来,李娜一个劲看表的动作,让林凡觉得有些异样,故做离开后,躲在了不远处路口。李娜的举动他完全看在眼里,一直等她到最后,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林凡怕万一出什么事,他的计划就会全盘落空。他知道在这座城市他根本买不起房,想留在这里的唯一选择就是娶个有钱的老婆。这也是父母对他的期望,也是多数农村人进城的捷径。
医生很快出来了“没大事儿,她被下的迷药,我们给她打了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林凡又气又喜又怕,气的是主任竟如此卑鄙,喜的是李娜平安无事,怕的是,如果不是自己跟着,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李娜被医生推出来,他迅速跑过去俯下身,在李娜额头亲吻了下“你吓坏我了,我们在一起吧!”
“你怎么会来?”
“以后再说,你没事就好”这一夜,又拉近了李娜和林凡的距离。
再说王主任吃了哑巴亏,只能认栽。被寻夜警察叫醒,自行回了家。
第二天竞选,李娜以票数最多晋级科长,这次事件也就成了他们三个人之间谁都不愿提及的秘密。
李娜和林凡确定了恋爱关系,收获爱情的林凡工作业绩蒸蒸日上,取代了王主任的位置。而心怀不轨的王主任被调离工作岗位,在保留职位的前提下,成了后勤部长。
林凡结束了两年的暗恋,李娜名正言顺地当上了科长,可谓爱情事业双丰收。
李娜是城里姑娘,从小受父母的宠爱,知道女儿恋爱了,又救了闺女,既感激又高兴,说什么都得让林凡来家里吃饭。
李娜也正找机会让父母见见这准女婿“今天去我家吧,我爸妈要款待你”
“我还没准备,会不会有些唐突,那我买点什么?穿哪件衣服?”
“什么都不用,跟我去就行,我爸妈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够了”
“那我没房贷款买车……”
“没事的,这个我都说了”
“你真贴心,谢谢你!”林凡激动地握住李娜的手,把她拥在怀里。
李娜的父母都是退休教师,家里装修简单而整洁,这让林凡很舒服。略小的电视与背景墙有点不协调,唯一高调的是书柜,书香气息由此可见。
“来啦,小林!”李父先行来到门口,李母在厨房忙活着。听见声音也应和着“随便坐啊,不用拘束。娜娜,拿水果”
“阿姨,我来帮您”林凡说着走进厨房,就要伸手,却被李父拉了回来“那是女人们的事,不用你插手,等结了婚再做也不迟”倒是教师出身,李母的一个眼神,李父话锋就转过来了,惹得大家都笑了。
少时,六个菜端上了桌“陪我喝点酒?”李父说道。
“叔叔,我不会喝酒”
“经常在外面怎么能不喝酒呢?”说着拿杯就要给林凡倒酒。
“叔叔,我真的不喝酒。我妈不让,因为我爸爱喝酒,身体不好。从小我妈就教育我不让喝酒,农村人比较传统”
“也好,喝酒也没什么好处,免得以后惹小娜生气”
“爸,我哪有那么小气”李娜撒娇似的说道。
“吃菜,一会儿都凉了”李母打着圆场,仔细看着林凡,一个劲地点头微笑。也许真是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送走了林凡,李娜没回自己的住所,陪母亲住了一晚。
“妈,他是农村的,买不起楼房,如果我们在一起只能住我的房子?”
“你的命都是人家给的,还差房吗,再说,房子也没搬走,反倒多个人照顾你”
“妈,要不是他救了我,我还真没打算和他在一起,从小生活环境不一样,我怕……”
“怕什么,你是不是嫌人家是农村的,农村人重感情,能吃苦,多好啊!”
夜已经很深了,娘俩的声音越来越小……梦中的李娜穿着雪白的婚纱,期待她的林凡,却突然醒了,朦胧中她没看清林凡的样子,梦还没有结束,天就亮了。
林凡早以在门外等候李娜,接“夫人”上班当然是林凡最高兴的事情。
“哎,那天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李娜始终不知道这个迷。
“感应,心灵感应,就感觉你叫我去救你”
“胡说,我不信”
“亲我一下,就告诉你!”林凡在关键时刻趾高气扬地卖起了官司。
“威胁我?我偏不”
“当初如果我不出现,你想想结果会怎样”林凡边说边凑到李娜身边,期待那个香吻。可被李娜推了回去。
林凡有些不悦“要不是当初我救你……”
“你总拿这事儿说事儿,好我像欠你人情似的,走,赶紧走”李娜生气地说道。
林凡见李娜生气了,不再言语,只好开车走了。
这一天,即使碰头,李娜也没正眼看他。林凡心里不是滋味。一天心不在焉,午饭故意错开李娜,怕在同事面前尴尬。谁知餐厅还有一个人,正是挨了他一棒的王主任。虽不愿面对,也不能失了礼节“王主任,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吃饭”
“哦!是小林那,我岁数大了,不喜欢人多,工作还顺心吧!”
林凡端坐了一下“还不错,受人尊重的感觉很好,再说李娜也向我投怀送抱了”说着扬了扬脸,故做姿态。
自从挨打后,王主任暗自憋了口气,再被林凡一刺激,更堵心了。
下班后,林凡堵在门口等李娜上车,他知道李娜不能在同事面前丢面子,乖乖上了车。
“亲爱的,别生气啦,我错了,今后我保证不提了!”李娜不是执拗的人,微笑着把手搭在了林凡的手上。
树影婆娑,阳光穿透枝枝丫丫,洒落一地岁月的斑驳,留下点点足迹。林凡拿出准备好的戒指“做我媳妇吧,很幸运能拥有你!”
树上鸟儿“叽叽喳喳”祝福着他们,日落余晖映在李娜的脸上,愈加显得红润,靠在林凡的肩膀上,时光为他们驻足,夜色听他们窃窃私语。林凡脱下外衣披在李娜肩上,融合着星光灿烂的夜,温暖着李娜的心扉。
两个月后的一天,林凡像往常一样接李娜上班,可时间过去很久了,马上上班都迟到了,也不见她的影子。电话关机,这下林凡可着急了,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或许自己走了。他马上开往单位,可她根本没上班。
无奈的林凡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电话,可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林凡只能选择了报警,而警方也正等待他到来。李娜正躺在医院,处于昏迷状态。
原来,前一天单位有个临时加班,李娜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李娜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很少有行人,但路灯通明,她并没觉得害怕。突然被谁捂住了口鼻,拖上了车……
当她醒来的时候,床上的“梅花红”让她明白了一切。而那张丑恶的嘴脸刚从洗浴间出来“怎么?还为我守身如玉呢,昨晚很爽吧!当初如果跟了我,我早都让你当妈了,何必呢?”
李娜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不知道是如何走出房间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奔水库走去,静静地走了下去,任河水没过膝盖、大腿,直至她喘不过气来,本能地扑腾两下,恰好被钓鱼的看见,救了上来。送到医院,可没有任何线索联系到家人,可怜的李娜本想一死了之,可老天偏不要她。
直到看见林凡,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林凡摇晃着软绵绵的李娜,迫不及待地知道一切,丝毫没顾及李娜的感受。
“你走吧,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说啊!”在林凡的逼问下,李娜说出了整个经过。
“他妈的,我告他去,我要让他坐牢”林凡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没用的,你能不能小点声,这不是光彩的事”
“那你想怎么样?就这样便宜那个王八蛋了?”
李娜把脸扭向一边流着眼泪,不说话了!
林凡哭着走出了屋,走到付款处,结了支出费用,走出了医院。天阴得很,见不到一丝阳光,他打了个冷颤,奔公安局走去……
王主任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李娜身心交瘁,出院后就辞职了。那天他看见林凡“谢谢你曾经给我的爱,祝你好运!”林凡倒有些尴尬,支吾了半天,直到李娜走了,才说出一句“你还那么漂亮!”
李娜嫣然一笑,算是回礼了。
这次事件后,林凡走到哪儿,觉得有人在议论他,工作也处处碰壁,就连签字,也没心情认真看材料,闹得挨领导一顿批“你要再这样下去,痛快给我走人,我可兜不起你这乱摊子”
林凡走在公园里,身边一对对情侣更让他扎心,他想起和李娜在一起的点滴,还会嘴角上扬,他审视自己的内心,他依然爱着李娜。
为了让李娜忘掉烦恼,李父托人给她安排了乡镇幼儿园的工作,整天与孩子们为伴,李娜渐渐恢复了正常生活,这会儿正有人给她当红娘呢!据说男孩条件不错,父亲是局长,男孩虽然没有正式工作,干个体也不少挣。
俩人正在公园散步,偶遇林凡坐在长椅上“喷云吐雾”李娜怔住了“你啥时候学会吸烟了?”
林凡万万没想到,能巧遇李娜,或许命运真的还给他一次机会“你去哪儿了?我不能没有你”说着不顾一切地抱紧李娜。而李娜看着瘦了一圈的林凡,早已泪流满面。
兜了一圈,有情人终成眷属,梦醒了,林凡的迎亲队伍抬着花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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