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爸说要回连岛住。
爸说:随你,你想回就回好了。
我计划着:带着孩子回去,晚上就在那里等老公回来。
老房子,很久都没有人居住了,里面一定很冷……
我们在渡口等船,我突然想起来:爸,钥匙给我了吗?
爸看着我。
哦!不是。爸说的是他们正在住的房子。
我们的老房子,已经是一片废墟,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荒村。
一转眼,我已经独自回到老家的村子。
身体僵硬的在半空中飘。
飘过院子,钻进一家人狭窄的院墙里。
院墙窄的像口棺材。
哦,我又变成鬼了。
墙外面的阳光灿烂,好明媚啊!
好像有鸟叫,又有花香。
我用力向院墙外面飞过去。
飞过房顶。
房子里有三个人正在说笑着包饺子。
我恐惧的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幽灵般的“呜呜”的怪叫声。
我一边恐惧的怪叫着一边从那三个人的头顶飞过。
那三个人并不介意,仍然说笑。因为他们也是鬼。
我一路向下飞着,飞到海面上。
海面阴沉沉的。
一艘刚驶过来的船正在往下沉。
最后一个沉的是我的一个朋友。
岸上的一个女人把我的朋友往下推,
一边推一边说:为了……,你必须要死。
我尖叫着阻止她,没有任何用处。
我盘旋在海面上方,看着白色的尸体飘在海面上,
心里满是愤恨,恐惧,悲伤。
我醒了。
呼吸仍然急促。
两只手臂随意的散放着,却僵硬无比。
我调整着呼吸,慢慢的把意识收回来。
恐惧仍然漫延,头脑也胡乱的跑着。
最近总是做这样的梦。
听说人在死之前是有预感的,这是预感吗?
是预感,还是要指引我去面对关于死亡的恐惧呢?
去年春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现在想起当时的疼痛还觉得恐惧。
当时总是做关于死亡的梦,特别是清明节前后,梦见自己死了。
我当时想:过完清明就没事了。
哪里知道,这梦竟然延续开了。原以为是场电影,现在却成了电视连续剧。
现在又是春天了,今年春天,会平安渡过吗?
我是恐惧的。
儿子的死亡敏感期似乎特别长。
总是睡前好好的就哭起来,说怕妈妈或自己或爸爸死去。
越是在意某样东西,就越是害怕失去。
如果我死了,老公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该如何的无助与悲伤呢?
我思索着。
哦,得把手机银行的密码告诉老公,这样就少些麻烦。
这是世上的牵挂。
而到了另一个世界,与爱的人分开,孤单与冷寂又何尝不恐惧呢?
死了以后还会带着生前的个性吗?
为什么我总是梦见回老家做鬼呢?
那边有什么未了的事情吗?
有的。
有我不愿意放下,不愿意原谅的事情。
他应该还活着吧!
上次还跟爸有意无意的聊起他。我心里仍然是愤怒与鄙视。
虽然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但我也没有想着要放下。
睡觉前我喜欢拉严窗帘,房间里黑黑的,白天看水浒传里武大郎与潘金莲尸体的样子偶尔闪过眼前。
虽然现在想想有些可笑,当时却是害怕。
于是起床去厕所。
路过老公的房间,老公的胳膊露在被窝外面。猫咪见我出来就跳下床来蹭我的脚腕。
我给老公盖好被子,老公半睁了眼睛看我一下,说:干嘛?
我趴到他身上亲了他的嘴唇,他又睡了。
我也回房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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