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谷｜第二十二章 唇枪舌战

星星谷｜第二十二章 唇枪舌战

林灵越想越觉得丁叮离开星星谷的行为十分可疑，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林灵一时说不上来。

她感到胸口像被铅堵住了似的，沉甸甸的难受。她没理会巫师的逼问，只是无力地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什么不是？”巫师追问，他以为林灵的摇头是在回答他。

“我一个人来的，没有别的人。我是来……”林灵勉强回答。她没把话说完，只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头顶上方，算作对自己来意的说明。

巫师瞥了一眼林灵刚刚挂上去的风灯，鼻孔里发出“哼”的一声，耸成小山一样的两肩顿时回落下去。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一侧身绕过林灵向小木门走去。在经过林灵身边的时候，他斜了她一眼，从牙缝里轻蔑地挤出一个字：

“滚！”

林灵被激怒了。巫师的血口喷人和傲慢无礼使她怒火中烧。她的脑袋里又热又胀，仿佛马上就要爆炸开来，可全身的血液还在拼命往脑袋里涌。

“你真没礼貌！”她想都没想就冲上前去，一把扯住巫师的袍子，使出全身的力气把他往后拽。

巫师没料到林灵会动手扯他，他趔趔趄趄倒退了好几步，退到楼梯口还是收不住脚，最后一个倒栽葱跌下了楼梯，狼狈地趴在楼梯下面长满苔藓的泥地上。

“小瘸子，”他一骨碌爬起身来，怒视着站在走廊上的林灵，眼看一大串恶毒的话就要从他嘴里喷涌而出，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不连贯的惊呼，“你……你……不瘸了？你又偷……偷走了我的……袍子！”

林灵微微有些气喘，刚才那一拽仿佛耗尽了她平生的力气，她觉得双腿直发软。她看到楼梯扶手支在走廊上的碗口粗细的树根立柱，就伸手抱住了它。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的手里多了件灰色的袍子。

她低头看着满脸惶惑的巫师，扬起手中的巫师袍，对巫师微微一笑，说：“偷？你们巫师国是这么定义偷的吗？你不觉得这样定义有些奇怪吗？”

巫师阴沉着脸，一级一级走上木楼梯，在离林灵还差三级台阶的地方停下来。

“把袍子还给我！”他咬牙切齿地说，“这是蓝铃儿送给我的魔法衣，它只听命于我一个人。蓝铃儿的魔法有多厉害，你在星星谷应该见识过了吧！如果你识相点，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如果我不还呢？”林灵满不在乎地说，把手里的巫师袍抖得“哗哗”作响。

“你不想活了？”巫师瞪着林灵，呲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每一个字后面都带着“嘶嘶”的尾音，就像蛇在吐信子，叫人不寒而栗。

“我的命由我做主！你算什么，敢来威胁我？”林灵毫不示弱。

“好啊你——”巫师把牙齿咬得“咯嘣”作响，双手像钳子一般张开，似乎准备扑上来掐林灵的脖子。

林灵机警地后退了一步，两脚呈“丁”字站着，手本能地探向腰间。

她的腰间缠着一条金丝软鞭，那是她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带上的。当年她和摩门恶斗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条软鞭。

“你要干什么？”

还没等林灵把软鞭解下来，巫师就叫嚷起来。他紧张地盯着林灵搭在腰间的手，脚一步步慢慢往下退去。

“你们……你们这群小偷，偷了我的东西居然还敢这么嚣张，还有没有天理？我跟你说，你最好识趣点，不然……哼！昨晚上那小子就被我收拾了一顿，要不是我急着去照看蓝铃儿的花，被他趁机跑了……”巫师退到最后一级台阶，冲着楼梯口的林灵虚张声势地挥着拳头嚷嚷。

林灵听得肺都要气炸了。她三步并作两步下了楼梯，停在比巫师高一层的台阶上，质问道：

“你凭什么认定我们是小偷？你凭什么无缘无故打丁叮？如果你不欺负人，我们会拿走你的东西吗？小偷？小偷会把东西还给你吗？你真是善恶不分！”

“我……我当然有理由了。那小子把蓝铃儿的花掰下来，你说他该不该打？”巫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气焰显得没刚才那么盛了。

“你怎么知道那朵石头花是丁叮掰下来的？你亲眼看到了吗？丁叮从来不做坏事，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来还你巫师袍。你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欺负善良老实的人，难怪蓝铃儿会被你气跑。”林灵用手指着巫师，有点口不择言，最后那句话是她为了激怒巫师随口说的。

“你胡说！蓝铃儿不是被我气跑的，”巫师果然像被蝎子蜇了一样暴跳起来，“蓝铃儿是因为修炼光明魔法……”

巫师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改口，“蓝铃儿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离开巫师国的。你别胡搅蛮缠，那个什么，你叫他丁叮的小子，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他掰蓝铃花，可是蓝铃花莫名其妙掉了下来，当时就他一个人站在那朵花旁边。你说不是他干的又会是谁干的？”

尽管巫师极力转移话题，但林灵的耳朵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巫师刚才不小心吐露的信息。

“光明魔法……光明魔法，嗯……我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关于光明魔法的传说……”

林灵疑惑地皱起眉头，嘴里低声叨咕着“光明魔法”这几个字，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关于它们的记忆。

“哦，我想起来了！记得当时我们还在童话镇的时候，住在匠人工坊的白胡子巫师有一次到我们的魔法花园来做客，他无意中说到了魔法。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魔法——黑暗魔法和光明魔法，黑暗魔法具有破坏性，光明魔法具有创造性，两种魔法是相生相克的。具体什么是黑暗魔法，什么是光明魔法，他当时没有说，估计说了我们也未必能听懂。

他还说，巫师国有个奇怪的规定，所有的巫师只能修炼黑暗魔法，不能修炼光明魔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神秘，脸上还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我记得当时田甜还傻乎乎地问他为什么，但白胡子巫师没有解释，只是说这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林灵把记忆中的片段和眼前这个绿风巫师的话对照起来，立刻猜到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