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光芒万丈的大明星闲下来是个什么样子呢?这件事说给谁听,谁都不能信,他不打游戏、不看电视、不健身、不出去玩,他宅在家里熬药、做饭,日复一日、乐此不疲。若离还偶尔去趟“归途”管理一下营业状况,这位除了缠着自己媳妇绝不出门半步。
“许一诺,你可烦死我了。多少出去找友浦谁的玩一天去,要不就去约他们杀一场游戏去。半个多月了,您成天围着我转算怎么回事儿啊?”
“别闹,把这药喝了,该吃中午饭了。我跟妈新学的炸茄盒,老好呲(吃)了,来尝尝。”
“不是,你是老天派来惩罚我的吗?成天灌我药干嘛?好好的天天喝什么中药啊!”
“好好好,来把药喝了。”无论怎么反抗,他都是这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反正喝药这事儿是没个商量的。
许一诺终究逃不过“心软”这个弱点的。在与候鸟的合约到期后,本来商量好的要自己成立工作室的,结果陈明迫于大老板的压力前来游说,说什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了,自己成立工作室的话商务方面不容易控制和接洽。候鸟也不知怎么突然转性了,开出了优渥的条件,最后碍于各方面的情面还是续约了。
但是工作还是得过段时间才能恢复正常的,需要给公众一个缓冲期去消化掉那些不太有利的信息。若离安心的经营着“归途”,对于经营企业她还是很有一套的,再说有周晓斌的全权帮助,“归途”的生意蒸蒸日上,有超越summer V的趋势。
若离实在受不了每天不停的吃饭吃药了,这一日约了友浦和林翼来酒吧聚聚,分散一下许一诺的注意力。
“诺、嫂子。这几天你俩气色都不错呦。”友浦打趣着二人。
许一诺上前和他们拥抱了一下,几人来到包厢坐下。调酒师给他们调了几杯酒精度数小的鸡尾酒,上了果盘还有小零食。久别重逢的老友都想着要好好的聊聊天。
“你腿彻底恢复了没?自己还是要小心点啊。”许一诺摩挲着林翼的小腿。
友浦一把打开他的手。“滚一边去,你一个有老婆的人,搁我们这瞎摸啥呢。”
“没事儿,你们就当我不存在,自便哈许老师,请。”若离笑着吃着水果。
包房内传出阵阵的狂笑声。
“诶,我和若离前段时间太多波折了,也没顾上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绑架你们的人抓到啦?”
这个问题勾起了林翼和友浦的伤心事,倒不是他们被绑架的那段往事,而是关于“青铜”的故事。友浦家那场新年聚会结束后,二人被连夜接回公安医院继续实施监控保护。张桐正式向缉毒大队申请收网行动。这场历时几年的大型跨国缉毒行动就在这新年伊始,伴随着窗外喜庆热闹的鞭炮声即将结束。
所有人员全部就位、严阵以待,就等着白青岩那边给出信号后开始全面实施抓捕。这次收网行动代号为“九九归一”,关键的情报来源于打入缅甸制毒第一线的白青岩。可直到约定好的初九晚上九点,还是没有收到他的传递过来的最终信号。张桐莫名的心慌,慌的枪都有些拿不稳。
九点零一分,局长发出了一声强劲的命令:全体行动。缉毒警察、特警部队几方联合作战,一举捣毁了这个跨国贩毒制毒集团。这个集团中有两个重要的人物就是林翼被绑架案的主使,一个就是林翼在缅甸的那部戏的导演,另一个是强迫和友浦家联姻的集团董事长。而绑架林翼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情杀”,而是那位导演在和缅甸方毒枭接头时怀疑被他看到了,所以才痛下杀手的。至于为什么要费劲的花钱请雇佣兵来杀人,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结束了这场大仗,张桐终于舒了一口气。几年了,他等待着胜利的这一天,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拨通了那个铭记于心的号码。等到的却一片忙音,他不死心的再次拨通仍然还是忙音。
“嘿!桐子。局长让你去趟办公室啊。”
“诶,好。”他脑子一片空白的来到局长办公室。“局长,您找我。”
“桐子,来,坐。”
桐子察觉局长的神色怎么也不像是刚打了场大胜仗的喜悦。那这是…..,他紧张着咽了咽口水。“局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次的跨国缉毒行动非常成功,上级领导已经批准近期将会为召开表彰大会给予嘉奖。张桐同志,你可以归队了。”
桐子喜出望外,他可以归队就意味着小白也可以回国归队了。“局长,那小白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局长低着头拿出两支烟,自己点燃一支,给了桐子一支。“桐子…..,小白他回不来了。”
“回不来?”他听清楚了这三个字,但一点都不想去琢磨它的含义,猛吸了几口烟后抬眼硬挤出一丝笑容。“小白他又有新任务啦?那没事儿啊,那、我也还是别归队了,继续给他打掩护呗,我俩搭档这么多年了肯定是最默契啊,是吧局长。”
“张桐…..,小白他牺牲了。”
他面无表情的愣在原地,只是手中的烟被他握进了手心,散出一缕烟丝燃烧着皮肉的混合味道。“局长,小白…..,怎么牺牲的?”
“昨晚缅甸基地本来是全面屏蔽信号的,小白为了第一时间把情报传递出来,确保咱们抓捕行动的万无一失,硬是潜入机房恢复了30秒传输信号,就这30秒他就暴露了…..。我们在行动的同时缅甸警方也展开了抓捕,可是还是太迟了,那时小白已经被他们绑上手脚扔进了河里……。”说到这,局长已经老泪纵横了。
张桐行尸走肉般的来到他和小白以前的宿舍,这里现在已经布满了灰尘。不过两人床铺上的被子还是端端正正、有棱有角的叠放着。他从柜子后面摸出钥匙打开了小白的衣柜。抠开帽子的内沿儿,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信纸。
“桐子,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了。没什么,不要难过。我们当上缉毒警的第一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其实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还记得第一次介绍我们是彼此搭档时的情形,队长笑话咱俩是‘青铜’组合,我就特不服气,想着非得干出个‘王者’给他们看看。
集训时,你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每次我故意调戏你或者偷亲你时,就只会气的满脸通红去操场上跑圈,真是太逗了。那时我就想这爷们也太纯了吧。
桐子,我们是卫士、是清道夫,为保卫祖国和人民的安宁而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不后悔。但是没能和那么纯净的你一起看遍这世间的美好,我是真的很遗憾。如果我真是只猫就好了,六条命献给祖国、一条命留着给你。
行了,别皱眉、别脸红了,知道你是个正经人,在你眼里我特变态吧。不管你怎么看待我,这个时候告诉你也无妨,我对你就是存了别的心思了,怎么样?反正你也打不到我了。哈哈哈哈哈。
以后执行任务时,注意安全,好好活着,替我好好的看护着那片土地。终有一日我们会相见,到时你会和我说那三个字吗?哈哈哈哈。最后的调戏。”
张桐蜷缩在角落,瞪着手中的信反复的嘀咕着:“你怎么会死呢?根本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只猫啊,怎么可能会死!”一大颗眼泪扑烁着涌出眼眶。“白青岩你给我回来……,答应过我的要回来的,你答应我的啊。”
若离窝在许一诺的怀里哭的不能自已,抽抽哒哒的问道:“怎么能有这种事儿啊,真是太悲惨,我的天这可怎么办。那桐子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吧?”
林翼摇摇头,“那些人被抓起来后,对我俩的保护也解除了。在缉毒大队录口供时见过一面,保护了我们那么久也算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了,他看见我俩就还挺有感触的,聊了一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看吧。我们安宁的生活是多少人用生命换来的啊。所以咱也得对这个社会尽些力所能及的责任。要不,我们照顾一下小白的父母家人吧?”许一诺前面的一句话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最后这句“好心”的提议怎么都感觉有些…无脑。
果然,他这句话将友浦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嫌弃的白了他一眼。“你可拉到吧。人家执行的都是国家级别的保密任务,家人都是受内部保护的,还能让你找着?脑子是个好东西,哈?许一诺。”
“老婆,他嫌弃我、挤兑我,说我没脑子。”
若离也被他的天真打败了,同样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和友浦说着:“那个啥,刚才说我们晚上吃点什么来着,哦对了,牛排是吗。我去安排一下哈。”说着她就离开了包厢。
“嗯?老婆……,你们….,你们造反啊?”
几人闹闹哄哄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家。回到家中的若离还在想着张桐的故事,心里的酸楚劲儿抑制不住的往上涌,坐在沙发上又哭了一轮。许一诺看着她那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能尴尬的在一旁陪着。心里暗自想,就这发达的泪腺,不去当演员都白瞎。
“老公,还好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噢,不然我死了也会有遗憾,会觉得没有和你看遍这世间的美好。”她一本正经的说着。
许一诺的白眼快翻上了天。“信不信你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打死你。”
两人腻腻歪歪的搂在一起,互相捋着头发像两只猫在整理着彼此的毛。“嗯~就我住院那会儿,你一直守在我病房外啊?”
“嗯。一直在啊。”
“那、你看着隽哥和我在一起不生气啊?”
“气啊,怎么不气。可怎么办呢,你又不让我靠近。没良心的东西,要他不要我,想想还真是够来气的。”
“傻子,越是爱的人,越没法让他看见自己的狼狈,懂吗?”
“逗你呢,我当然懂啊,所以才在外面守着。宝贝儿你得明白,我们是夫妻,本就是要一起面对彼此所有狼狈的。如果有一天我秃顶了、又老的牙都掉光了、生活不能自理了,我不介意你给我喂饭啊….啥啥的。”
若离靠在他身上傻笑着。“美死你,我才不给没牙老头儿喂饭呢。”
“嘿呀?我咬死你……。”
我愿与你看遍这世间所有的美好,也愿与你历经这世间所有的狼狈与晦暗。无论怎样,与你一起,就好。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