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四月,天气阴郁,人心抑郁。疫情持续的春天,直到四月,才有了回转,有了生机。那个四月,我们相约在风里,在春天里第一次远游。四月的天热了,闷热潮湿的热。山上的野茨木花开繁了,白茫茫一片。野棉花在风中摇曳,窈窕婀娜。四月的天,樱桃羞红了脸,农人家家户户贩卖樱桃忙。
在四月的木梯上,我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自然,却没有亲近。一条灯芯绒的,松松垮垮的裤子系于腰间,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那个四月,每个人都显得拘谨生分。手里拨弄不停的手机,不是拍照,却不知晓为何而忙。
在木梯子的近侧,风斜瞟一眼正在拍照的女人,发出调侃的逗笑,如邻家哥哥又似外乡的情郎。那个春日,每一个人都被宅家的烦闷困扰着,从春节到四月,一度热闹的街市变得空寂冷清,如小说里的空城。那年春天,第一次结伴出游的人们,彼此都在释放着内心的压抑。不远的前方,调皮的孩子奋力奔跑,追在后面的父亲气喘吁吁。
共同行走的山路上,一双双脚穿过了一洞又一洞,直到洞毕。溽热的夏末,闷得人汗流满面,脸红心跳。尽管如此,大家却在生分中慢慢熟络着。喜爱旅行的心绪逐渐拉拢,慢慢靠近。
人间的四月,有草莓的绯红,有樱桃的火红,还有一行出游者共同的好心情。
春天的四月,从19日开始转晴,23日渐渐温暖,29日就烈日灼心。十天的时间里,四月的天气有了飞跃,有了期许。疫情好转,每个人又都有了前进的动力。
人间的四月,是樱桃成熟的季节。是春天转暖的日子。我在四月的风里,疗愈着疫情侵扰的心绪,也在四月的风中,抚慰着冷却了一春的心境。转眼已过三年,回首四月,我心有余悸。
那个四月,我把自己丢失在风中。在北站的美食城踟蹰徘徊,从清晨的风中,一直到次日初阳升起。那个四月,我在田园北路的一段坡路上,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长长的喊了一回压抑一春的烦闷。那个四月,我在天的护佑下,再次沐浴阳光的滋润。那个春天,发霉发臭,春日的阳光一旦出现,就势不可当,汹涌奔腾,直把人晒得黢黑。那个春日,那个四月的春天,有人在风里狂欢,有人在夜里哭泣。六楼的窗口没有灯光,一片漆黑。
转眼也是秋日,时光已去几载。他日的小女何在?九洞天的樱桃已换成了杨桃满坡。那条松松垮垮的灯芯绒裤和那双棕色的皮鞋,在四月的风中走失。那一段同游的记忆,互唱的欢欣,换成了十月的黄叶。
时隔三年,两次宅家,共克难关。十月的风不疾不徐,还多了一些凉意。长久宅家的记忆里,因为有了四月的抚慰,不再焦躁,不再郁闷。
十月,在凉爽的风中,在四月天的浪漫里,在电瓶车的座椅上,额倚着肩,头靠着背,一路徐行,一路惬意。在秋阳的沐浴下,在银杏透亮的黄叶中,在行道树时红时绿的掩映里,我看到前方投来一道惊喜的、和蔼温和的祥光。在这道强有力的阳光里,我肆无忌惮的享受着风的慰籍,享受这少有的十月骄阳。为四月暖和的春,为十月飘零的黄叶,为一起奔向的归途,我久久沉醉,不愿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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