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一家子》是一部电影,还是一篇小说,记不清了。不过,我今天写的这一家子却是我们苏中地区里下河家乡那塘洼的人。本来我提都不想提他家的人名,他家老老小小都伤透了我的心,但是那天我大嫂从家乡那疙瘩跟我视频时,说他家怎样把我老宅子里的木板床板搬去贴花钱卖,却到现在都不还。大嫂说:“把他当个人的,他自己却不成人样,悔不该把床板借给他,他倒不还了。后来他病得着在门板上,只有出的气 没有进的气,死到临头还以为我去看他的。我哪里看他,我去跟他要床板,万万没想到,他到最后宁死都不把床板还给我。老三啊,对不起,嫂子没用,嫂子只知道外面有骗子,却不晓得本乡本土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也有骗子!”我听了,不禁想起二十多年前被这家人坑了的往事。往事如烟不随风,此时此刻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刻骨铭心,从来也不用想起,一旦触景生情,便会勾起对往事的回忆。
二十八年前,我还在长江北边的里下河家乡。一天下午,一个六七十岁的横眉竖眼的本村老人,他气势汹汹地追着抱着女儿、落荒而逃的妻子企图行凶。那时我因父亲失踪,心情本来就不好,一见此情此景,不由的火冒三丈,直觉告诉我,女儿这个冰雹神在外面惹祸了,但护犊之心泛滥,让我一把就抓住了那个老人的手腕。他还想负隅顽抗,我手上稍微用了点力,他就疼得龇牙咧嘴,他脸都变得扭曲了,他说:“放手,放手,有话好说!”
你早点这样说不就没事了吗!我心里说,我松开他的手,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哪知我一放开他,他又凶相毕露,这个人长期以来狐假虎威,气焰嚣张惯了,我懒得理他。他愤愤不平地说,我女儿打了他的孙女儿。我问他怎么打的,他说我女儿用手推的,差点儿把他孙女儿推跌倒地上,他就这么一个孙女儿,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心疼吗?切,他妈的混蛋,我就这一个女儿,你个老劈柴把小孩的纠纷升级为核战争,还想追着打她,我不心疼吗?我扯着他把他推出门外说:“滚!哪里凉快哪里去,别来烦老子,当心老子揍扁你!”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但有些坏人变老了不值得尊敬,就不要惯着他。
他的女儿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他的女儿跟我同学,但比我大好几岁,那年我母亲去世时我才二十一岁,还没结婚,她已经二十五岁,早就结婚生子了。我母亲去世时,我腰缠稻穰草绳去报丧,她看见我这样,不像村里的乡亲同情心起,反而噗嗤一声笑起来。这个女人还是我的同学吗?变得很陌生啊。这也就罢了,后来我村一个跟我在无锡自行车三厂打工的小伙子,在跟射阳的一个小伙子发生械斗时被人家一刀毙命,我去吊唁,还送了花圈。我不该说如果这是他结婚该有多好,唉!我也就是表示不该发生这件惨不忍睹的事情,其实我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而是替自己捏了一把汗,暗道幸亏我早已回家结婚生女,如果我还在无锡,依我火爆的性子也有可能卷入漩涡中。谁知被她走过我家门口听到了,她立马呛我说:“人家结婚也不可能喊你,你一贫如洗,家徒四壁,人家怎么可能喊你?”这个女人不像我从小学上到中学的同学,倒像是我的死对头,情商这么低,肚子里有啥屎贾子就往外喷。那个小伙子是村河东的,他跟他姐姐小时候都是我母亲带大的,我跟他又在无锡打工,怎么可能像她那样狗眼看人低地不喊我家兄弟几个呢?我懒得跟这样一个变态的更年期综合症提前的女人去争个高下。不过,我不禁想起她的丈夫,她丈夫也是一个无赖之徒。
那时他刚结婚,正是“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的时候,他看我父亲画像画得形神毕肖,他一时心痒难耐,心说他也能画。现在想起来这就是一个笑话,你一个不像我父亲从小就画画的人怎么可能会画像呢?但他胆子大,说画就画。他跟我父亲借去放大镜、九宫格什么的,给他父亲画像,把他父亲画得暮气沉沉。我父亲不该当面说他把他父亲画成一个死人,他觉得受了侮辱,心里怀恨不已,就像跟我父亲结下了夺妻杀父般的不共戴天之仇。后来我父亲跟他索要放大镜和九宫格,他恼羞成怒地说还把我父亲了。事实是他直到今天也没还给我父亲。想起这些就头疼,其实我也不心疼我的床板被他家拿去,我心疼我父亲当时在没有放大镜和九宫格的时候,还硬是凭素描的功底给人家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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