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坐公交车，听一对老人聊天。
女的说，她两个儿子。一个儿子在天鹅湾买了房，不来住了，换别墅了，她和老伴就把矿建的房子卖了，钱给儿子，他们来天鹅湾住。
“我疼孩子。一直给儿子带孩子。儿媳妇说，妈，您再给俺带孩子俺就没法教育他（她？）了。我就回家单过了。俺不跟孩子过。儿子都不在家，儿子也都不当家。”
“我三个闺女一个儿子。”老头说，相当幸福的语气。
“这觉不着都七十多了，你说这过得多快。”女的说，“老张直肠癌四年了，现在还怪好。天天使劲吃，说，反正活不长了。就是吃动物内脏吃的。太肯吃大肠蹄窝猪耳朵了。也幸亏有女儿，不然，谁照顾他。儿子？儿子有什么用！”
每每，在不同的场合，总听到人们对儿子的否定，对女儿的褒奖。
我静静地听着。想想，作为女儿，我的确是孝顺的。但我儿子的父亲，对他父母，比我对我的父母付出得更多。他拿钱回家给父母盖了楼房，我没有。我只不过，常回家看看父母承欢膝下罢了。
想想，我的儿子也是孝顺的。“妈妈，开心过好你自己的日子就好。怎么开心怎么过。”每次当我给他说，他哪个阿姨出去旅游了，儿子第一句就是“您为什么不一起去呢？”
我的两个哥哥也是孝顺的，他们一个劲地想把母亲接回去养老。连侄子们都要求奶奶赶紧回老家过。
女儿和儿子，表达孝顺的方式不同。在我们家，兄妹六人，从来不存在谁孝顺不孝顺这个问题。
孝与不孝，会传染。孝与不孝，与家庭教育有关。我母亲对我奶奶，像对亲生母亲一样。我们看在眼里，自然也沉淀在心里。
我喜欢女孩，不是因为不喜欢男孩，压根就是因为我喜欢孩子。我喜欢儿女成群的家庭氛围。
女儿，就长发飘飘；儿子，定西装革履。左拥右抱，哈哈嘻嘻。
我想做婆婆，也向往做岳母。想做奶奶，也向往做外婆。
我们所处的时代，公职人员只能生一胎。谁家要是生了双胞胎，真让人羡慕得眼珠儿要蹦出来。
那时候，我总遗憾地想，还不如没有上大学，在家种地，我就能生二胎了（间隔一定年限就行）。这算上的什么学！
于是，出门在外，我单盯着女孩看，从一岁到二十多岁，不管多大的。要是遇到可人喜欢的，那就盯住不移眼珠了，甚至，还要回头再回头。
领养一个吧，曾经这么想。汶川大地震时，眼泪没跟着少流，电视里看到那么多孤儿，分分秒秒地想跑过去牵着他们的手，想领一个女孩儿。 也知道，这事只能想想，能领养，就能自己生了。
老劝同事，赶紧再要一个吧，别管啥孩子。
今天，看一同事发一文在朋友圈，说放宽三胎了，说没见文件，不知真假。
人口负增长是真的。
在我想生二胎想生三胎的时候，连农村路边的屋墙上都是白色标语：只生一个好！公职人员，敢生二胎者，必开除。
也有人借调动工作之机，偷偷生二胎，等我知道时，人家孩子都来学校读初中了。回家就跟老公说，人家咋就那么聪明呢，咋就那么大胆呢。
要孩子，是因为喜欢孩子。养孩子，是因为那是责任。孩子，不是我们的私有财产。孩子，也自有孩子的生活。做父母的，如果能帮孩子一把，那就帮一把。怎样做，才算孝顺？多孝顺，才算孝顺呢？
女儿和儿子，自然也会成为儿媳和女婿。父母，曾经也是女儿和儿子，儿媳和女婿。
不是吗？
看着他们长大，就好。看着他们快乐幸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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