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日去参加高中旧友的婚礼。我和他曾经是小学同桌,后来各自转学,又在高中重逢。我们曾经无话不谈,高考后去上海世博会,住同一个房间;那次旅行我发了烧,他给我倒水买药留纸条;临别时,他一直把我送到上海汽车站的门口,我们隔着几层台阶相视而笑,说“后会有期”;我们曾经先后打卡台北的竹村居酒屋,开过李大仁和程又青的玩笑,至少那时我以为,我们会是永远的知己和挚友。
但时光深湖到底不可捉摸,我们慢慢成为偶尔交谈的朋友,逢年过节才问候的微信联系人,最终湮没成为机场偶遇时他口中的“老同学”。他大二谈了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妻子,是比他大一届的学姐,生日刚好比我晚一天。这九年来,他们聚少离多,仪式上两人相对而立,注视了对方没多久就双双热泪盈眶。他妻子一边笑着一边伸手给他抹去脸上的泪,说“说好不哭的,怎么又……”
他哽咽说完自己的誓词,然后轮到他的妻子。他一直叫她的昵称大白——大白说:“最幸运的不是遇到爱,也不是遇到性,而是遇到理解。我最幸运的是,他一直理解我,而对于我的一些决定,他哪怕不能理解,也会尊重和包容。”
当时我想,最好的爱也不过如此了吧。多年的朋友觅得良人良缘,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只不过回想自己恋情分手的原因,除却那些双方的错处之外,让我们心力交瘁的,正是彼此的不理解。不理解胸无大志的安逸,不理解拼尽全力的奔赴,不理解一动不动的懒散,不理解永不降落的洒脱。于是最后,只能遗憾收场。
我向来以好聚好散为第一要务,分手之后也并不想苛责对方。那么关于自己的感情,以后另开篇章再谈吧。
也不知参加一场别人的婚礼,见证一场不属于自己的圆满,到底哪来那么多感叹。祝我的旧友新婚快乐、幸福美满。十年前安托山上遮光布里的灯早已熄灭,飞信里的聊天记录归于时光深处,网易博客已经关站,我们以后大抵也不会再有那些深夜的长谈。愿你此后一生良人在侧,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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