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越来越平静,似乎为了等待,等待最后的爆发。
鲁迅先生有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黑海,白雅惊慌地跑向黑雅“现在黑海太平静了,我们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无论怎样的结果我们都无法承受。”黑雅把眼睛转向白雅“不要害怕,他已经看见了,他已经看见了。”白雅很是疑惑“谁看见了什么?”黑雅兴奋地说“他看见了自己的沉默,或许最终我们还是命不该绝”白雅留下了激动的眼泪“他终于看见了”
经历了这么长时间不断地书写,不断地挖掘自己的记忆,不能说挖掘,这些记忆都是我表层的记忆。我突然发现自己总是沉默地不说话。在高速桥上我没有告诉姥爷我的真实想法,我从来没有问过姥爷为什么不喜欢我。姐姐把糖给我的时候我没有问她为什么骗我,当她把她的字典拿走的时候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同学们给我起外号,我做的唯一反抗就是哭泣。当捡我钱包的人反过来打我的时候,我甚至不敢往后看。
我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沉默,为什么不说话。我不知道,我是不害怕的,不害怕一切事物,敢于向任何人说出自己的看法。究竟是什么阻止我开口。
晚上看了一部恐怖电视剧,看完其中一集,我怀着刺激,惊讶的心情入睡。我睡得很好,梦见了一个校园,那里有我的恋人,我在那里是感觉完全的安全,只因着我的恋人。我突然醒了。
就着黑暗去厕所,在厕所中我记忆突然就跳到了自己八岁之前还未去姥姥家上学的日子。
夏日,蝉叫个不停,前方有一堆孩子在追逐打闹,中间有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人,小孩子们不时伸手打那个中年人一下。孩子们围成一个圈,笑呀,跳呀。我就在其中,打那个中年人的时候那个中年人还会佯装生气,那时候感觉有点兴奋,有点害怕,更多的是挑战权威的成就感。
我的大舅不知道从哪来了,他把我拖到我家里。我在过程中又哭又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拖着我,难道是因为我打了那个中年人。我哭的伤心欲绝,大舅看见我哭,拿着院子里的柳条就往我身上抡。身体上的痛苦早已感觉不到了,但心灵的那种绝望,知道就算自己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自己的绝望。我的爸妈去哪儿了呢,他们去外地挣钱去了吧。
一切结束后,我在地上哭到力竭,甚至晕过去一段时间。等意识再回到我的身体时,第一件做的事是把家里面的门从里面锁住,第二件事我爬上梯子,到了房顶。做这一切的时候我心里面很平静,有着不属于我那个年纪的冷静。站在房顶,走到边上,我有了自杀的念头。
突然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望了望下面,想到的不是死,而是不死的话只把腿摔断了怎么办。怀着这个念头,我退却了,不想自己瘸着腿度过这么长时间,关键还要别人照顾。我下来了,后面的事情全忘记了。但我的爸妈保持沉默了,可能妈妈还打了我一顿,因为舅舅打我必有他的道理,孩子永远是错的。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认为世界上唯一爱我的是奶奶,而奶奶已经死去了。我就躲在屋里哭泣,想着奶奶。
这次的恐惧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不敢去姥姥家,过年的时候不得去了,还是害怕。记得大妗妗还开玩笑说“还记得你舅舅打你吗”我只是低着头无声地笑了笑,他们都笑了,我的爸妈,他们所有人。完全不知道我曾经因为这个想要自杀。突然惊醒,原来那时候自己就有了自杀的念头啊。
当妈妈给姥姥打电话说要我去姥姥家上学的时候,我心里没有激动,没有兴奋,只有淡淡的恐惧,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我忘了。现在想还是因为自己对舅舅的恐惧吧。
夜里,记忆突然闪现在我的面前,我的沉默是从这里开始吗?是从这里开始吧。从一开始的声嘶力竭到后面的沉默不语,之间只有一场毒打。我想起自己的爸妈,我很想去找到他们,质问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不知道你们的孩子有多绝望吗?在自己的家里被别人毒打了。
我嘴一撇,一股悲伤直接冲击到脑海,对原先的自己的怜悯。眼睛一热,泪水若隐若现,整个身体缠作一团,才慢慢睡去。
黑海,一丝丝的细雨,滴在海面上。一个个的涟漪慢慢扩散开来,乌云渐渐散去。近处看去,白雅和黑雅就这样在雨中淋着,她们伸出自己的手,感受着雨的触摸。她们的脸上也滴了雨。
在海的远方,出现一个白点,是白色的海豚,纯洁的海豚,他在海中游戏。白雅满脸堆着笑意“黑雅,他真的看见了,你看下雨了”黑雅笑了笑,蹲下,将手伸在黑海中,静静地感受着。
白雅大叫一声,在黑海的海面上滑起冰来,海豚在和她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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