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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毛年谱(171):陈伯达如何进入毛泽东的视野?

读毛年谱(171):陈伯达如何进入毛泽东的视野?

作者: 金台望道 | 来源:发表于2022-06-20 06:35 被阅读0次

    1939年,毛泽东46岁。


    1939年1月17日,毛泽东复信时任陕北公学教授、中国问题教研室主任何干之。信中说:

    看了你的信,很高兴的。我们同志中有研究中国史的兴趣及决心的还不多,延安有陈伯达同志在作这方面的研究,你又在想作民族史,这是很好的,盼望你切实地做去。我则有志未逮,我想搜集中国战争史的材料,亦至今没有着手。我的工具不够,今年还只能作工具的研究,即研究哲学,经济学,列宁主义,而以哲学为主,将来拟研究近代史,盼你多多指教。

    你的研究民族史的三个态度,我以为是对的,尤其第二个态度。如能在你的书中证明民族抵抗与民族投降两条路线的谁对谁错,而把南北朝,南宋,明末,清末一班民族投降主义者痛斥一番,把那些民族抵抗主义者赞扬一番,对于当前抗日战争是有帮助的。只有一点,对于那些“兼弱攻昧”、“好大喜功”的侵略政策(这在中国历史上是有过的)应采取不赞同态度,不使和积极抵抗政策混同起来。为抵抗而进攻,不在侵略范围之内,如东汉班超的事业等。

    毛泽东在信里提到陈伯达,是因为陈在研究中国古代史。

    2月1日,关于陈伯达写的《墨子哲学思想》一文,毛泽东致信陈伯达。信中说:“《墨子哲学思想》看了,这是你的一大功劳,在中国找出赫拉克利特来了。有几点个别的意见,写在另纸,用供参考。”毛泽东的意见,主要有:

    事物的“质与属性不可分,但有区别的,一物的某些属性可以除去,而其物不变,由于所以为其物的质尚存”。

    “说因果性的一段,似乎可以说同时即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关系。‘物之所以然’是必然性,这必然性的表现形态则是偶然性。必然性的一切表现形态都是偶然性,都用偶然性表现。”

    关于中庸问题,“墨家的‘欲正权利,恶正权害’、‘两而无偏’、‘正而不可摇’,与儒家的‘执两用中’、  ‘择乎中庸服膺勿失’、‘中立不倚’、‘至死不变’是一个意思,都是肯定质的安定性,为此质的安定性而作两条战线斗争,反对过与不及。”

    曾经的文艺青年

    陈伯达(1904年7月29日-1989年9月20日),原名陈建相,字仲顺,福建省泉州市惠安县人。

    15岁那年,陈伯达考入华侨富商陈嘉庚先生创办的厦门集美师范学校(现为集美大学师范学院)。在集美师范学校读了两年半后,17岁的陈伯达回到惠安老家当上小学教员,一年后到厦门小学任教。

    1925年春,陈伯达回到厦门。他曾经非常崇拜文学家郭沫若,开始学习写小说。就在这年初春,还是文坛上无名小卒的陈伯达在当时颇负盛名的《现代评论》杂志上发表了他的第一篇小说——《寒天》。这篇《寒天》竟然紧挨在鼎鼎大名的红学家俞平伯的文章旁边。写这篇小说的时候,陈伯达刚满20岁,不过以后他再也没有创作过小说。

    大革命失败后入党

    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陈伯达由厦门来到上海,向组织提出加入中国共产党。之后跟随王明、李立山、罗亦农、王荷波等人坐船撤向武汉。到了武汉,组织上分配他到中共中央宣传部担任出版科科长。当时中共中央宣传部长,是刚从苏联回国不久的蔡和森。不久,陈伯达接到党组织的通知:派他赴苏联学习。陈伯达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被分配在一年级二班。

    1930年底,26岁的陈伯达回国。1931年春,陈伯达来到上海,接上组织关系。在上海,陈伯达见到莫斯科中山大学同班同学王明,还有校长米夫。

    陈伯达在上海逗留了两个月,被王明派往天津,到中共顺直(即河北)省委宣传部工作,任务是负责出版、编辑一个刊物——《北方红旗》。

    被捕服刑,出狱后参与组织一二九运动

    1931年4月8日,陈伯达由上海坐船抵达天津。这一天,中共顺直省委机关遭到国民党特务的大破坏,化名王通的陈伯达,与省委组织部长陈原道、省委书记许兰芝以及刘宁一、刘亚雄(女)等,计15人一同陷入特务的魔掌。由于省委书记许兰芝的叛变,特务突破了全案。1931年9月4日,陈伯达与陈原道等人,从天津被押解到北平。陈伯达被判处两年半徒刑,关进“北平军人反省院”服刑。1932年,陈伯达出狱。1933年初,党组织派他赴张家口到吉鸿昌部队工作。

    1935年12月9日,北平爆发“一二·九”运动。次日,陈伯达受中共中央北方局的指派,赶到北平,与李葆华、柯庆施等一道领导当时北平全市学生的总罢课,并负责执笔起草北平学生运动的宣传大纲。

    1936年春,刘少奇以中央代表的身份来天津担任北方局书记。刘少奇改组北方局,提名彭真任组织部长、陈伯达任宣传部部长、林枫任秘书长。自此,32岁的陈伯达因担任中共中央北方局宣传部长,而在党内开始有了一定地位。

    来到延安

    陈伯达到延安时,正值陕北公学刚开始创办,需要教员。陈伯达曾在北平中国大学国文系教过书,组织便安排他到陕北公学当教员。后又被调往中央党校当教员。

    1938年5月5日,马列学院在延安成立。这是中共中央培养理论干部的院校,院长是由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的张闻天兼任。张闻天跟陈伯达很熟,当即把陈伯达调到马列学院当教员。

    陈伯达在马列学院讲授马列主义基本知识,也教历史和哲学。有一次开会,毛泽东来了。张闻天当众向毛泽东介绍陈伯达,但当时,毛泽东并未注意到陈伯达。后来陈伯达被调到中共中央宣传部,被任命为出版科科长。

    引起毛泽东注意

    一次偶然的机会,陈伯达引起了毛泽东的注意。那是一次有毛泽东参加的理论座谈会,讨论孙中山的思想。会上,对孙中山思想的阶级性发生了争论。一种意见说,孙中山的思想属于小资产阶级;另一种意见则认为孙中山的思想属于民族资产阶级。

    双方激烈争吵。陈伯达运用对立统一的方法加以阐述,说:“我认为,孙中山的思想有两个两重性:既包括小资产阶级思想的两重性,又包含民族资产阶级思想的两重性……”

    陈伯达发言完毕,毛泽东很高兴地说:“刚才陈伯达同志的发言很好,很恰当地分析了孙中山思想的阶级属性问题……”会后,毛泽东把陈伯达留下来,问了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当天傍晚,毛泽东派人通知陈伯达,要他赶到机关合作社食堂吃晚饭。原来毛泽东宴请一位美国记者。毛泽东对陈伯达说:“今天顺便也请你,请你和美国客人。”

    闲谈中,毛泽东得知陈伯达在北平中国大学开过先秦诸子课,而毛泽东对中国古代哲学也饶有兴趣。这便有了共同话题。

    经毛泽东提议,陈伯达在延安举办中国古代哲学讲座。每一次讲座,毛泽东差不多都去听。毛泽东一去,许多人也跟着去。很快陈伯达在延安理论界有了名声。

    1938年秋,延安成立“新哲学会”,陈伯达成为这个团体的领头人,执笔写了《新哲学会缘起》,发表于1938年9月《解放》周刊。

    1939年1月,陈伯达写出《墨子哲学思想》一文,请求毛指正。毛泽东细致地读完后,亲笔给陈伯达复了上述的一封信。

    陈伯达所擅长的中国古代哲学研究,正是毛泽东当时思索的热点。陈伯达见毛泽东对他的文章如此看重,于是又向毛泽东呈送上他所写的《孔子的哲学思想》《老子的哲学思想》两篇文稿。毛泽东读后,兴致很浓,于1939年2月20日写了一封更长的信致张闻天转告陈伯达。在这封信中,毛泽东详细地写了七点意见,针对陈伯达的文章,谈了自己对孔子哲学思想的看法。主要有:

    一、“‘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作为哲学的整个纲领来说是观念论,伯达的指出是对的;但如果作为哲学的部分,即作为实践论来说则是对的,这和‘没有正确理论就没有正确实践’的意思差不多。”“孔子的体系是观念论;但作为片面真理则是对的,一切观念论都有其片面真理,孔子也是一样。”“又观念论哲学有一个长处,就是强调主观能动性,孔子正是这样,所以能引起人的注意与拥护。机械唯物论不能克服观念论,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它忽视主观能动性。我们对孔子的这方面的长处应该说到。”

    二、关于中庸问题,“伯达的解释是对的,但是不足的。‘过犹不及’是两条战线斗争的方法,是重要思想方法之一。一切哲学,一切思想,一切日常生活,都要作两条战线斗争,去肯定事物与概念的相对安定的质。”“‘过’的即是‘左’的东西,‘不及’的即是右的东西。”孔子的中庸观念,包含着从量上去找出与确定质而反对“左”右倾的思想。“这个思想的确如伯达所说是孔子的一大发现,一大功绩,是哲学的重要范畴,值得很好地解释一番。”

    三、关于孔子的道德论,“应给以唯物论的观察,加以更多的批判,以便与国民党的道德观(国民党在这方面最喜引孔子)有原则的区别。”“仁’这个东西在孔子以后几千年来,为观念论的昏乱思想家所利用,闹得一塌糊涂,真是害人不浅。我觉孔子的这类道德范畴,应给以历史的唯物论的批判,将其放在恰当的位置。”

    陈伯达收信后,当即遵照毛泽东的意见作了修改,再呈毛泽东。

    2月22日,毛泽东又写一封信致张闻天转告陈伯达:“伯达同志的文章看了,改处都好。但尚有下列意见,请转伯达同志考虑……是否有当,请兄及陈同志斟酌。”在这封信中,毛泽东又补充了三点意见。

    由此,陈伯达与毛泽东的关系日益密切起来。 

    1939年3月4日,毛泽东出席中共中央书记处会议。此次会议后,陈伯达被调到毛泽东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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