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忽然醒了。没有睁开眼睛,但听到了身边人翻身烙饼的声音,感觉到左脚踝,右脚脖,臀部某处刺痒,小手指某节也奇痒难耐。我伸手逐一挠了一下,前三处都有一个小凸起,最后一处指节肿涨,挠几下也还痒。静心细细体味一下,全身各处都有类似一根毛毛轻轻反复触刺的感觉。原来把我从沉睡唤醒的就是这种感觉,齐先生翻来覆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我身体的化毒大法太强,一般的蚊子叮咬很快就会从大包变小包,然后逐渐萎缩至一个小红点,手指上的蚊子应该是刚刚飞走吧。这肯定不是一个蚊子的成果,难道有一个飞行小队入住我家吗?我说,难道是某个纱窗开了么?黑暗中齐先生说,你明天检查一下纱窗吧!他话音未落,我已经起身巡视了。
身体好了,没有倦怠感就是好,瞬时就可以清醒,起床,检查纱窗。这要是在上班时段,我只会在极度痛痒中迷迷糊糊地醒来,又会很快睡去。稍稍苏醒的那个瞬间,也只会想蚊子不爱我,大概会放过我吧。
纱窗好好地关着,裂开处我都用胶带粘好了。这种纱窗能用六年,足见我是个勤俭节约的主妇。那蚊子从哪里进来的?开门的瞬间贴身而入?蚊子都是经过特训的间谍吗?今年雨水大,蚊蝇滋生。蚊子基数变大,高手也随之增多了吧?
蚊子不知道我已经清醒了么?黑夜之中的杀气已经升腾起来了么?它们肆无忌惮的跑到我耳边炫耀,嗡嗡地扇动翅膀,有点像战前挑衅的跆拳道运动员,等着挨揍吧!固定好自己身体,让肌肉处于可以瞬间发力但又不太紧张的状态,激活皮肤进入体感敏锐的状态,放缓放轻呼吸。
黑暗之中,静待你来。那几只在耳边多次骚扰的飞行器,全部成功逃脱了。黑暗之中,移动的目标无法准确定位。单凭声波定位,我还不具备蝙蝠的技能。但我体感还挺敏锐,左手击打右肩命中,右手击打大腿命中,左手糊住自己的左脸命中,命中率大约百分之五十。
三只蚊子的尸体归案,我的信心大增。身边的齐先生醒着,但挺安静。他消灭了一只蚊子后,就没再动作了。我疑惑,比起O型,难道蚊子更喜欢AB型血?要知道在办公室和健身房,我都是不受蚊子待见的品类。‘’还有一只‘’,黑暗中齐先生幽幽地抛来一句。果然能者多劳,原本我打算鸣金收兵了着。
又一阵嗡嗡声在耳畔响起。我拍过去,声音消失。蚊子已经以我为敌,那就不客气了。他要是安静一会儿,还能安享天命。太过张扬,难以终老,曾国潘讲了厚厚一本书的箴言,总结起来就是这句话吧?等待……,等待……,一次命中。很平常,毫无波澜,没有花絮。
天已半明,还要早起上班的齐先生,呼噜声已经悠扬响起。四下安静,我也收神收兵,畅快梦游去了……
睁眼看表,一道黑影划过,好大一只落到腿上。手起影落,力道在刹那间收住,蚊子跌落到床单上,翅膀还在抖动……
这个夜晚,会成为这栋楼的蚊子部落里,传说中的恶魔之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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