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金生——我的启蒙老师,他是教我时间最长的老师,也是给我影响最大的老师,但他的文化程度并不高,从他的谈话中知道,他不过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高中生,后来当兵,复员后到学校当了一名民办老师。
从今天跟他的谈话中,得知他在学校就待了四年,而这四年,恰恰是他教我的四年,我小学的知识基础打得好,跟他的付出是分不开的。
在我四年级学年结束后,他离开了学校,不教我们了;我还记得,在我的带动下,学生们还攒了钱,给郭老师买了礼物,礼物我都还记得非常清楚,是我跟几个同学送到他家里的。
在十多岁孩子的心中,永不能忘记的是郭老师的教育方法。只要想起郭老师,我就会想起他带领我们种红薯,领着我们到野外去上课,我们一群孩子在大自然中尽情的玩乐、嘻笑、打闹,绝没有哪个孩子受伤了,家长找上门来,跟郭老师过不去。
郭老师领着我们去给生产队摘棉花,夏收大忙季节,他又领着我们去给生产队拾麦穗,我们每人提着一个篮子,郭老师领着我们,就像一只母鸡身后跟着一群小鸡,他是我们的保护神,他给我们带来安全。
郭老师既温和又严厉,一至三年级,他从未批评过我,四年级时,有一次下课,作为班长的我,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喊“起立”,他毫不客气的训斥了我,我知道是我的原因惹他生了气,我并没记恨他,这也是他唯一的一次批评我,此时想起,四十多年前的事依然历历在目。
还有一件事,是因我的胆小,本来是想跟后桌的女同学搞个小“恶作剧”,谁知却弄得无法收场,险些被当成了“小偷”,我相信,这件事并没影响我在郭老师心中的印象,或者是他的远见,或者是他的大度,也或者是他对我真正的了解,反正,这件事郭老师处理的非常恰当,我也没被扣上一顶什么帽子,诸如“三只手”之类。你说,我能不感激他吗?
郭老师离开学校的原因是家里突然添了两张嘴,他先有一个女儿,就在我将要升五年级时,他一下又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他觉得靠民办老师的那个工分,根本无法养活一家五口人,所以,他决定离开,到外面去,靠自己的双手,撑起整个家庭的天。
我跟郭老师分别后,还时常能见到他,只是很少跟他说话,因为我并没有离开家乡,农忙时节,能看见他推着一车小麦,光着膀子,肩膀上搭个毛巾,露着被阳光赋予的古铜色健康的肌肤。
我渐渐长大,从学校毕业,也当了一名老师,虽不常见郭老师,但我以为他会认得我;今天,我主动走到他跟前,问他是否认得我,他却说不认识,而当我说出我的名字时,他又是非常熟悉的,是啊!四十多年过去,我由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如今也已五十多岁,而他呢?已七十七岁了,马上就是耄耋老人了,记他能认出我,实属困难,而他的形象,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么年轻。
郭老师看上去身体还好,他说做了心脏支架,此外,别无它病,从外貌看,他的身体还非常结实,这是一辈子做体力活的标致。
我俩交谈了一个小时左右,除了谈到他之外,还有学校我能记得的老师,有的已故去,有的依然健在,人生海海,每人不过只是其中的一滴水而已,谁又没有几件难言之事呢!
我并没谈我自己,跟郭老师坐在一起,我想起的是我们那一届的同学,老师能记得的还不少,而人生的际遇,也在每个人身上上演着,恐怕这就是人生吧!
有了这一次,以后,我会再去看郭老师,那时,他肯定会认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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