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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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店的时候，时常可以看到老人在我的店门口驻足观望。

有的老人看一看就走了，有的会停下来询问价格，我介绍一遍后，大部分老人也离开了。

01.

这些老人中只有极少数会消费，哪怕只花个几块钱。

这些驻足的老人都是什么样的呢？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苍老。

白发，消瘦，脸上布满皱纹，那是历岁月，经风雨的痕迹。

不一样的是，有的老人连路都几乎走不好，需要佝偻着背，需要拐杖作为依靠。

我也经常会想，为什么他们不买一点东西呢？

是我卖的的东西不好吃吗？并不是，很多顾客都反馈好吃！

是他们没有钱吗？并不是，网上经常报道，老年人被骗买理财，动辄损失数以万计。

其实我深知答案，只是想向自己的灵魂发问，借机拷问自己的内心！

02.

当我发现老人们只观望不购买后，我的脑子里竟然冒出一句可笑的话:

“一个老人最大的悲哀是就是这样，舍不得花几块钱”。

随即，我又马上意识到这句话是严重错误的。

老年人的悲哀何其多，但肯定不是舍不得花钱。

那什么才是？

老人们最大的悲哀是人生都快走到终点了，还有很多风景没有看到过，很多好玩的没玩过，很多好吃的没吃过？

老人们的悲哀是，即使没有好好享受过生活，他们还是舍不得花钱，花一点钱对于他们来说和割自己肉差不多！

而子女大手大脚他们纵使心疼，也愿意，也高兴。

老人们最大的悲哀是纵使快老去了，还什么都没享受到，但却因为深爱着子女，而愿意为子女节省每一个钢镚。

03.

今年在北方老家过年，气温比南方寒冷得多，即使大年初八，还有很多地方的积雪未融化。

担心爱人和女儿冷着，又为了减少电热器使用，以节约电量。

我向爸爸提出腾出一个房间改成烤火房，得到了爸爸的积极响应。

很快，爸爸开始动手搭建。

这时候妈妈出来反对，和爸爸吵了起来，随后又怄气起来。

原因是那个房间已经装修后，墙刷白了，也吊了顶。

妈妈怕把房子熏黑。熏黑了就糟践了钱，这让妈妈想到了以前的穷苦生活。

爸妈结婚的时候是真的一穷二白，就像我妈说的，几乎连个凳子都没有。所有的家具，都是他们后面节衣缩食置办的。

而今好不容易拆了土房子，盖了新平房，爱惜，珍惜，是非常非常能理解的。

说到底，就是为了省钱，省钱以备子女不时之需。

我也经常劝他们花钱，想吃就买，想做什么就做。

有时候也会主动买点吃喝给他们，也会询问他们需要什么。

他们也总是说啥都有不要买，啥都不需要。

中国老年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这样，不识时务地爱着子女，至死方休。

04.

说到这里，我总忍不住想起我的爷爷。

爷爷临终前，我们几个孙子都在场，那时候我们都还小。

大人们红着眼，爬在爷爷身边，哽咽着问爷爷还想要点什么。

因为摔跤脑溢血，爷爷那时候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了。

我们几个孙子，一一和爷爷拉了一会手，说了一会话。

最终，爷爷在弥留之际，模模糊糊地给大人说想吃香蕉，说话的声音需要爬到耳朵跟前才能听到。

想吃香蕉就是爷爷临终前最后的一点念想，这卑微的一点“奢望”，直到临终那一刻才得以实现。

我们的小孩现在什么吃不到？

而我们的父母呢？

我深深地怕我的爸妈会存在那样微不足道又难以实现的念想，那是做子女最大的悲哀。

所以每次给父母打电话我都要劝他们舍得花钱，知道他们舍不得，我和我哥会不时主动买点吃的给他们。

尽管没花多少钱！

尽管被他们责怪！

但是，想来他们内心会非常温暖吧？我们的愧疚会因此减轻吧？

05.

老人们类似这样的悲哀又何止一个！

几年前，有一次和老同学聊天。同学是邻村的，认识我的父母。

聊着聊着他突然问:“你跑那么远，你爸妈以后怎么办？上次我看到他们老了很多。”

看到他的话，我沉默了，心情沉重又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我勉强回复:“这是一个沉重到想要回避的话题”。

真的，那一刻我无话可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我只能用这样的回答敷衍。

有多少子女和我一样，深爱着的父母，却不能膝前尽孝？

父母深爱着我和我哥，两个农民，怎么可能用几亩薄田就供我和哥哥大学毕业？

养羊、养牛、养猪，打最累的工。自己都老了却去城里照顾更老的人挣钱。

这就是我的父母！

难道你的父母不是这样？

而我们却离他们越来越远，远到一年甚至几年才能见一面！

有人曾说:“子女越有本事，离父母越远，越照顾不到父母”。

这话必然是对的，天下最可怜是父母。

父母最大的悲哀是把子女养大，等子女能展翅高飞了，却飞的越来越远。

大雁尚且每年迁徙一次，子女呢，能保证每年回家一次吗？

06.

善待每一个老人吧，即便他们笨脚笨手，总是“犯错”！

珍惜每一刻和老人的相处吧，即使他们看起来还算康健。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

你也深知，每一次摔跤，每一次生病，那怕感冒都能夺走你爱的老人。

没事的时候多给父母打打电话，多买点东西给父母吃，能挣钱的时候多攒钱，以备父母不时之需。

我们身上的一粒沙，不论是幸福还是苦难，落在父母身上就是一片大海，一座大山。

爱护老人吧，不让老人们遗憾，也不让自己后悔！

老年人的悲哀，又何尝不是子女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