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劲之水

原创 清如浅

打开水龙头，清洗沾染了未冲泡开咖啡块的细长吸管。管口太小，里面无法被清洗到，目光寻找着有助于清洗的工具，当视线再次回归到吸管上时，咖啡块竟已冲净了大半。我大喜，把水门再开大了些。水流变得愈加强劲有力，在这股劲流的冲刷下，倔强的咖啡块已变成点点残渍。

我拿走吸管，用手去感受那股力量。清凉，柔软，还藏着一股劲儿。一缕细水也许不足以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当无数缕水汇聚到一起，一起向着一个目标并进时，你还会怀疑“滴水石穿”吗？更不会觉得“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只是作者的服务于情节的虚构了。然而，因水的最常态是“泉眼无声惜细流”之姿，我们自然很难有它“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和概念。

这大抵就是水的成功之处。它以“柔软”现身，默默地流淌着，润泽着一切。但这不代表着，她没有力量。所以上学时，当老师问起这两句诗运用了什么手法时，我们总是会异口同声地回答：“夸张。”然而，现在看来，那也许就是一种最朴实无华的描述，如果非要加上什么手法，我会回答“白描”。

这是我见过大海之后的真实感受。当你站在海滩上，仍海浪冲刷你的双脚，有一股暗藏的力量在推动着你，让你无法站稳。而学校里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哲理，在此刻有了真正彻底的释义，不是通过老师的传道，而是，心体会到了。

忽然明白，那时的自己，被禁锢在一个合理的框架里，学习不是为了生活，而是为了考试。每一个考题，都有一个对应的答案。这样的教育，是给我们带来了知识，但同时，也禁锢了我们的认知。那时的我，隐隐对书上的知识没有那么多的认同感，只是默默地吸收，再吸收。过了些岁月，再回顾，似乎多了些感同身受，多了分理解。

“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要躬行。”这真知，还得靠实践。然而，当应试教育深入人心，当目光都齐刷刷地凝聚在分数，排名时，这一切的学习，似乎就变了味道，还谈什么理解，什么认知？

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就是遗失了那个点，才让有些明明很有价值的东西，失了平衡，变了味道。比如说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不是你强他弱，而是平等对待。你若愿化成这水，轻柔地灌溉他，那将来，他必将成为这广袤的海来庇佑你。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道。

我愈加喜欢这有关水的一切。纵使千变万化，唯一不变的是它不争不抢，默默润泽万物的心性，以及不屈不饶，以柔克刚的毅力。这便是“不忘初心”。

这清劲之水，上善之水，许是来自大自然最好的导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