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道庙垭口的房东是个年轻的小伙子,30岁出头,他说姓杨,我们就喊他小杨。
30岁出头的小杨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大女儿5岁,小女儿也1岁多了。他妻子是个胖胖的女孩,30岁,娘家离庙垭口不远,这几天,她带着两个孩子走娘家了。和城里的女孩回娘家不同,农村女孩回娘家是要住些天的。记得哪首歌里唱过,“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背着一个胖娃娃”,农村女孩回娘家可能都有一套仪式感。
小杨却不能和妻儿一起在岳母家盘桓。家里有我们这一帮天南地北的候鸟房客要照料,每天还得工作赚钱养家。小杨主要的工作是卖菜,卖自己菜园种的菜还要上贩子的菜卖。每天清早就不见了他的人影,晌午过后才回来,草草吃几口饭后便躺在沙发上酣睡,到太阳落山时又去镇上卖菜,很晚了才骑着卖菜的三轮车回家。
看得出他的无奈,但这就是人生。有时和他闲聊几句,他说卖菜本小利薄真的不想干,他说羡慕我们城里人有钱有闲。其实,他不知道,光鲜的背后各有各的不堪。
无论什么行当,当把它当成一种职业时,就很少有兴趣可言,但更多的是责任。例如唱歌,几个人跑到KTV ,几瓶酒下肚,什么都会唱,什么都敢唱,而且争着唱,这叫娱乐。如果是音乐生,整天da/ruai/mi……咿啊啊,就成为负担了。兴趣在职业之外,职业之内无兴趣。
农民种地是职业,春耕、夏耘、秋收、冬储,驴推磨式经年不断,几千年前的农民就呐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声音,也想摆脱土地的束缚。
有一天,一群被案牍劳行折磨得腰酸背痛颈椎曲的人,多想找一片“南山”,种几棵豆苗,栽几株菊花,孕育一方“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的雅趣,这时烦透了种地的职业农人一番想象,把整块的大田化成“井田”,零售给吃饱了撑着想以耕耘为乐的人,这时的种地就有了类似“钓鱼”的情趣。
来苏马荡避暑的候鸟们就是这样。嫌城里糟杂嫌城里热,就到大山里避暑。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像小杨这样的山里娃,一定是向往武汉重庆这样的城市生活的。
门前屋后的树上,知了依然还在没完没了地聒噪不休。吃了早餐出门遛弯,回到庙垭口已10点半了。刚才在庙垭口的后山,一片破败的老屋前,一个和小杨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正在拾掇,和他唠,他说想把这片老屋翻新了做民宿,可投资还不够。我没有多言。我在想,这一年才几个月的客人入住,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成本啊?可这就是苏马荡的蕞好的产业,不投资,眼看着房子就破败了。
小杨说,他的山庄民宿,父母的积蓄全投在里面了,还借了不少钱。还有结婚时8万元的彩礼,也是个不小的数字。没结婚时还可以出外打工,结婚了有了孩子,就拴在家里了,就算是叶落归根了。
叶落归根?这多少有些暮气的话,从一个刚刚30岁的小伙子嘴里说出来,我真的有些诧异。或许,这就是宿命。
今天8月1号,自驾出门52天了,本想说说7月再见8月你好之类的应景话,突然觉得很俗。但无论如何,八月是辞夏迎秋的季节,愿历经了这个酷夏的人们,把自己的情绪调至最佳状态,少点焦虑,慢慢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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