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儿子去学游泳的第一天。我们到的最早，不一会儿他的小同学们就陆陆续续地都来了。教练是个年轻女孩，在她的带领下，孩子们戴着袖漂纷纷下水。
儿子刚下去的时候表现的还是很自如的，因为袖漂可以让他漂浮在水面上，他还像模像样地划着手臂蹬着腿仿佛会游的样子。但好景不长，教练开始让他们学习换气。先在水上吸一口气，再到水下呼出。
这简直是儿子的噩梦。他学不会，一到水下就呛水，据我观察我认为他是没掌握要领，也许还没弄明白教练的意思，我看到他到水下的时候嘴巴还张着好大，似乎不知道怎么小口吐气，也有可能是根本不知道怎么憋住这口气，更有可能的是一到水下就紧张，不由自主地就想要呼吸，必定以呛水告终。
他很害怕，表情痛苦，快要哭出来了，因为恐惧也不敢自己漂着了，小手总是时时刻刻搭在教练身上，寸步不离，且愁眉苦脸。
后来教练让他先捏住鼻子继续练习换气。我尽量不去看他了，在旁边跟妈妈们聊天，直到教练叫我，送他去上了次厕所，回来后还算不错，又重新下水了。直到后来，我看到他可以捏住鼻子换一次气了，虽然，换的极其仓促、草率，宛如蜻蜓点水，但终究还算是换过了吧。
没想到，教练再次叫我，说儿子想吐。带着痛苦的表情上了岸，坐下休息，定了定心神，才好多了。这时候离下课的时间也近了，他决定今天就到此为止，不再下水了，他默默地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带着那么一丝忧郁……
我很怕他自此以后提出要求不再来上课，但所幸并没有，他好像认为这事不由他做主，而且有同来的5个同学做伴，也给他增加了些许动力。总不能人家都来，就缺了他吧？这让他以后面子往哪搁？
回到家后的这一天，儿子的心理经历了波澜起伏的巨大变迁。先是对姥姥姥爷绝口不提游泳的情况，就跟没这回事一般。然后就是不知什么时候不经意地冒出一句：“我讨厌小海豚！”，要么就是问：“明天能不能换个老师啊？”
我对他的反应均给予了积极地回应，赞扬他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最后都能在水里吐泡泡了。又跟他强调了换气的要领，提醒他一定要记住在水下的时候不要吸气。还建议他可以在家里用脸盆装满水来练习。为了更有效的鼓励他，我甚至利用了我自己当做反面教材，忏悔自己的胆小、愚笨，到现在也不会在水里吐泡泡，然后发誓要跟着儿子学，让他每上一节课都要回来教我。这番话让他听了之后应该是有点振奋人心的效果的，虽然他没说什么，但都听进去了。因为——
到了晚上，他居然主动要求我准备好脸盆，并且说是要教我换气。我欢欣鼓舞地当了他的徒弟。我们轮流在脸盆内外吸气、吐气，玩得不亦乐乎。当然，“小老师”的高超技艺一定要获得满堂彩，必须地。
我想，这基本上应该算是没什么问题了吧，可没想到，到了睡觉前，儿子在黑暗中辗转反侧之际，突然又郁郁地说：“我一想到明天要下水，就……就难受。”
我说：“你今晚不是都练得很好了吗？”
“可这是在家里呀，到了水池子里就难受了，那个池子要是1米2深的就好了，我就能够着底了。再说，明天还有那么多同学，还有老师，还有那么多家长……”
“你是不是不想让家长看你啊？”
“对”
“那我明天不让她们看你。那你希望我看着你呢，还是不看你？”
“你看着我”
“好，那我就一直看着你，我可以给你勇气。”
……
儿子就这样愁啊愁啊的，终于睡着了。
明天，即将到来的明天，希望他在泳池里能够找到属于他自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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