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听一个电台。有人用声音说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事,我就想起了她,关于她的记忆一下子涌现,那么真实,那么猝不及防,却击中了心底。
我是个农村姑娘,我奶奶是卖菜的,每天清早她都会和爷爷一起去菜园里摘一大篮子的菜,用扁担挑着去小镇上卖。我家离那个小镇有20分钟的脚程,奶奶每天都挑着担子走啊走,走到小镇,然后开始一天的摆摊。
奶奶小时候没读书,不会说流利的普通话,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可她每天都可以把菜卖光,然后辛苦了一天却一定要给我这个馋嘴的小孙女带好吃的,也许是一排的娃哈哈,也许是一块面包,也许是我心仪了很久的糖果。于现在而言,这再普遍不过的食物在十几年前却是我心头最大的美味和期待。
我那时很小。才刚懂事,有点记忆,我记得奶奶回家的时间和回家的路,傍晚,我迈着我的小短腿一步一步的挪到村头,然后张望着,等待着。只是为了等奶奶手里的一点美食,很单纯,奶奶到了,看见我,会笑着摸我的小辫子,把食物递给我,说小馋猫一起回家吧。我们会一起走在小路上,我蹦蹦跳跳的吃东西,奶奶的菜篮子晃啊晃,一路到家。
那时真的很纯粹,纯粹到想起这段我觉的很暖也很好笑,至今这还被我爸当成茶余饭后我的笑柄,说从小到大都是那么馋嘴,是啊,我是吃货,对于食物有很深的记忆,于是对奶奶也有很深的眷恋。
寒暑假都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还纹丝不动,她老人家会急,觉得不吃早饭会对身体不好,我爸妈都放弃了叫我起床,可她却很执拗,每天都会在楼下用方言喊囡囡,起床,吃早饭啊,人是铁饭是钢呢,起床……我一般的反应是翻个身回个嗯起床啦,又睡了。她过会看见我没下楼又会喊,直到我醒,乐此不疲。
这时候奶奶已经挑不起一担子的菜,去镇上卖了,而我也已经有自己的零花钱可以买喜欢的食物。我会觉得她好唠叨,让我睡不够。
好几年过去,我离开家去很远的地方念书偶尔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身体,她都说我很好,囡囡好好念书啊!以至于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病,在我的记忆里她的身体都很硬朗,就是吃点普通的降压药。再无其他,有一天爸和我说奶奶病了,去医院挂瓶,我还没怎么当回事,就和爸说奶奶的身体不错,你好好照顾她,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是我太天真,她这次一病,并没有过两天就好,好多天,都没有起色,我担心着,也嘱咐着家人要照顾好她。每天都打电话问情况,爸都说还好,还好。
有天爸妈一起给我打电话说奶奶挂上了氧气,情况不太好,我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大巴,急匆匆的回家,一路的疲惫,在奶奶看见我的笑容里化作了暖心,但是奶奶还是一天一天的清瘦了,食米不进,我们所有的着急也不能代表什么,医生只有一句做好心理准备。
那种无奈的感觉,无法言说,终于奶奶还是在一个深夜走了,很安详,但陪伴了我18年的人就那么与世长辞了,就算知道再多,还是会痛苦,至今我还记得奶奶温热的身体变成冰冷的温度。
我想你了,可你不在了时间过了好久,但还会想起你的温暖,愿你在天堂过的很好,再无牵挂和病痛,只有温暖和笑容。
这是原先写在片刻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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