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近端午了,如今的端午只是日历上不经意翻过的一页,没有期待,更但不上怀念了。而以前,端午是个不大不小的节日,在童年的记忆里甚是鲜明,因为只有端午才会有粽子吃,为此要费不少的功夫。而现在,各式的粽子,随时都能吃到,在端午倒不一定记得吃粽子了。端午的气氛清淡了许多,不能一本正经大快朵颐的节日终究会被人们淡忘的。要通往国人的心,要先通过国人的胃,国人对吃的热爱是无以复加的,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太容易得到,一般不会珍惜,现在的粽子,纪念意义淡了,更谈不上仪式感了,会亲手包粽子的年轻人,更是了了。关于粽子的美好记忆,一去不复返,往事只能回味了。
以前粽子是端午特有的,经过一个春天,芦苇长出了新鲜的叶子,正好用来包粽子,春天的清香就被包裹在粽子上,讨好人们的味蕾。而现在的粽子,叶子往往都是枯黄的,滋味也就减了大半。
家乡种的大部分是粳米,糯米只是点缀。外婆每年种水稻的时候,会种少量的糯稻,留着做粽子和年糕,逢年过节,糯米是不可或缺的,吃上一口软糯的糯米,节日过得会格外满足。而要吃上一口糯米,一年的辛劳是逃不过的,播种,插秧,灌溉,施肥,耐心的等到秋天收割,晾晒,打谷,贮藏过一个冬天,端午时隆重出场,碾磨去壳,这才有来之不易糯米。
小河潺潺的岸边,一丛丛的芦苇,青翠婀娜,随风起舞,此时的芦叶用来包粽子正逢其时。外婆会仔细挑选芦叶,长得匀称,大小适合,才能入得她的眼,说的不定要走过几条河,摘的太用心,一不下心会滑入河中,踩入淤泥,弄湿一身,所幸的是小河大部分都是很浅。
采集好芦叶,摆码整齐,要放入开水中烫过,一来去除青涩味,而来更卫生,毕竟野外生长的芦叶,风餐露宿的,可能不是那么干净。烫过的芦叶,光滑柔韧,成形也更容易了。
端午的前一天,外婆开始包粽子。把两三张芦叶,排列整齐,然后卷成漏斗状,然后舀入适量浸泡好的糯米,中间按照口味可以分别加入红枣,赤豆,蜜枣,当然也有什么都没有的白粽,把另一端的芦叶盖过来,口中叼着棉线,紧紧把粽子捆好,这样一个粽子就完成了,说来容易,做好还是不简单的,奈何手笨,一直没学会包粽子,现在描述起来也显得外行。
包好的粽子放入大锅,放入冷水,满满当当一锅,再放进去些咸鸭蛋一起煮。盖起锅盖,这时就要看烧火的功夫了,老式的灶都是烧柴火的,火要烧的均匀,不能忽大忽小,这样煮出来的粽子会口感不佳,所以老手才有资格去烧火,慢慢的熬煮,才对得起这一年的等待。
随着温度的上升,清香慢慢透了出来,尤其是揭开锅盖的刹那,蒸汽弥漫,真是春风雨露一相逢,胜却人间无数,糯米的香和粽叶的香,把人包围,直叫人感叹:真是一锅好粽!
剪开缠绕的棉线,剥开粽叶,晶莹剔透的粽子就呈现在了眼前,来不及咽口水,用力把筷子插下去,高兴的举起来,送入嘴边,一大口咬下去,心总算安定了下来,这一年的端午才算是结结实实的过了。外婆总是把粽子里的枣子,蜜枣挑给我吃,她总是说喜欢白粽,年幼无知的我总是心安理得。
外婆已经走了,很多事也都走了,有些事不提起也会遗忘。但只要看到粽子,关于以前的种种,还是会温暖的浮现,写下来,更不可能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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