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说余梦
斜阳碧树,白石清流
黑狗挑着一担大木桶,里面盛有小半桶牛粪,无比郁闷的来到了小河边。
此时他已换上了一套褐色粗布短褂,胸前袒露,汗水沿着脖子划过他油亮的胸肌,最后侵进裤腰上形成了一个湿漉汗圈,这套衣服是从村里葛大叔那借的,他本是极不愿意穿上这像树皮一样又硬又不舒服的劳什子,但一看到那稀里哗啦的牛粪,最终在爷爷可怕的眼神注视下,他乖乖的就范了。至于为什么要掏牛粪,那自然是昨天放牛比武闯祸的事。今天清晨,菜主孙大娘与一些村民一大早跑到爷爷家来告状,那喇叭样的嗓子嚷得全村的狗都口吐白沫,想找根绳子来个“自挂东南枝”,最终在爷爷把一个装有养颜驻容功效的百花密露小瓶子送到她手上时,她才勉为其难的平静下来,最终双方达成协议,由肇事的两少年掏完村里牛圈里的牛粪放到各家菜地冲肥,来弥补此次过失。村民和孙大娘这才欢欢喜喜的离开了
黑狗蹲下身子,舀了一瓢水兑到木桶里,瞧了一眼不远处的二蛋,很不是滋味:
“我说,这次爷爷罚得也太重了吧,居然让我们来干这个”黑狗把水瓢一扔,干脆坐了下去。
二蛋身着一件已经褪色的淡绿色薄衫,那上面已经着了好几处绿黄色的斑点,他似毫不在意,听到黑狗的话,他手中的水瓢微微的停顿了一会,又继续往木桶倒去。
黑狗见他这般冷漠,嘲笑道:“你倒是镇定沉得住气,我就想不通啊,凭爷爷和咱们的本事,还需要对他们客客气气??”
二蛋抬起头,看着黑狗,平静的回了一句:“我说你省点力气吧,太阳等下都下山了”
黑狗回答:“急什么,大不了明天再干一天,最恨孙大娘那个疯婆子,不就糟蹋了几棵玉米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爷爷给了她一瓶百花蜜露,她还不肯放过咱们,有机会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说谁疯婆子呢?你给我说清楚!”突然后面传来一声娇呵,两人都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回看,只见背后河岸高处小路上不知何时已多出一人影,她额头上盘着一条细长的发辫,上面点缀着几朵蓝色的小花,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不知是戴上去的还是无意间洒落留下的,她手提着一个竹篮,里面有些青色的菜叶和花枝,一身浅绿和白色相间的裙子和长发在晚风中微微飘荡,显得无比动人。夕阳正照着她那张瘦小发红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眼睛满是怒火,正狠狠的瞪着他们。
两人看得一阵恍惚,黑狗最先恢复过来,迎上那愤怒又稚气目光:“我说,孙大娘是个疯婆子”
他认得此人,这人正是孙大娘的独生女儿蓝馨儿。
蓝馨儿:“死黑狗,不许你这么说我娘!”
黑狗一看她那恼羞成怒的样子,仿佛心中郁积的不快突然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口子,更加得意起来:“我偏要说,孙大娘是个疯婆子,疯婆子就是你娘,哈哈!哈哈!”
蓝馨儿气得直跺脚:“我不许你说,我不许你这样说!不许你.....”
黑狗神采飞扬:我偏要说,我就要说....”
蓝馨儿双目燃烧起来,她扔下竹篮,“啊....”大叫一声,向黑狗扑来.......
黑狗见蓝馨儿向自己扑来,连忙闪出几丈之外,他倒不是敌不过蓝馨儿,而是担心打起来,弄坏那两只木桶。他刚一闪到一块溪石边,蓝馨儿的小拳头就逼上来了,心道:这小丫头发起疯来还真像她娘啊!他不愿接招,又是一闪,人已到一丈之外。
“我说你也太慢了吧,你娘没教你武功吗?”
“你有本事别跑!”蓝馨儿怒道.
“你有本事追上我再说”黑狗闪到一棵柳树下,莞尔一笑
蓝馨儿越追越气,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只是见到黑狗对她娘出言不逊,才不顾一切的拼杀过来,想着就算挨一身伤,也要在眼前这个无耻卑鄙恶毒下流的少年身上来几拳,踢上几脚,可是眼前这个让她无比痛恨的人却总是在她拳头快要打到他身上时候,恍惚一下又退出几丈之外,而且最可恨的是,那少年嘴角的一抹弧线,像是在嘲笑她一样,她恨透了眼前这个少年,见他一闪退到了水里一快巨石上,也不顾之间的水流湍急深浅,拳头一展,冲了上去。
二蛋初时并不在意两人的打闹,他兑好水,准备要离开,正看见蓝馨儿不顾一切的往河里冲去,脸上一惊,喝道:“黑狗,别玩过头了!”
河水并不深,水流却急,蓝馨儿身子在水流了颤动不已,她双手伸开,稳住自己身体平衡,她半截裙裤都已浸湿,她浑然不觉,又向前跨了一步。
黑狗看着水里的蓝馨儿,也是吃惊不已,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他对着这个离她只有几步之远,满眼无惧的女孩说:“停,算我认输了吧。我向你道歉.”
蓝馨儿眼里射出怒火,一字一句:“现在说,迟了.”
”懒得理你!”黑狗提气一越,人已回到了岸上,向自己的木桶走去,
没走几步,只听后面扑通一声水响,黑狗回头一看,顿时一惊,只见一道淡绿色人影迅速向河面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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