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菜

竹叶菜，它在我们小时候的口中是空心菜。

乡下门口，菜园是好大一块地，至于具体是多大，也没什么概念。它被分成好多小块，竹叶菜总会占到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

如何从菜籽变成菜苗，我从来没有参与过，也没什么印象，等到它们浓密茂盛可以下锅时，我们就有事可做了。

大人们把空心菜从菜园里割出来堆放在门口，理菜便成了小孩子的任务。每个人屁股下一个矮凳子，没有矮凳子时，将条凳倒下来，虽然有点不舒服，也没什么可挑剔的。这样也还是会弯着腰，将面前的菜一根根整理，掐掉老的根部和不嫩的叶子，整整齐齐码在自己的右手边。

我们三人，年龄最大的我总没有大弟弄得多，可当我们各自理好一大堆后，回头再看小弟弟时，他的右手边总是只有漂漂亮亮的一把，仿佛天生不适合做这种事。看着逐渐变暗的天色，想着没看完的连环画，难免不心生些埋怨。

理竹叶菜，这种事情做的次数也不是很多。那火热的夏天，叶子疯长，大约没多久，这片竹叶菜就成了猪的食物。所以，这种菜，在我印象中的第一作用便是猪食。

不论是猪食还是人食，这个菜总会频繁地出现在我们的餐桌。

我们家的做法，大体是吃菜茎。去叶将茎切成一小段一小段，用新鲜的大蒜加辣辣的青椒爆炒即可。吃的太多，就没有好吃不好吃一说了，和米饭没什么两样吧。

暑假里，照例会去舅妈家和姑妈家住上几天，舅妈家的食谱里没有竹叶菜，最多的是洋芋炖腊肉，香喷喷的。

姑妈家在城里，城里的菜是买来的，她们家喜欢买竹叶菜，那个在我心里认为是猪吃的菜。

一把竹叶菜，在比我大两岁的表姐手中变成了两道菜。其中一道和家里的差不多，只是没那么浪费；另一道菜，是将理下来的菜叶放入沸水中加一至两个鸡蛋，做成了竹叶菜蛋汤，倒是好看也好喝。

有一阵，我也学她，让一把竹叶菜变成两道菜。

如今，我又回到了当初的时候，一把竹叶菜一道菜，爆炒即可。只是叶子与茎能用尽用，加大蒜、不放辣椒。

越简单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