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父亲节,又开始无尽的思念。
朋友圈里关于父亲节的图片、祝福、文章、礼物铺天盖地般来了,我看着手机发呆,想发条消息打个电话,却不知该寻找哪个号码,想发个红包送个礼物,也不知哪里才能接收,内心泛起一阵涟漪,鼻尖酸酸。
我与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我不知,该如何才能跨越这两个世界的隔阂,只能无奈地沉默。
那个世界,没有微信,没有电话,我该如何联系?
是的,这又是一个没有父亲的父亲节。
本以为已经过去了11年,内心应该趋于平和了,可提及父亲这个话题,论到“爸爸”这个字眼,还是禁不住,泪水涟涟。
01父爱如山,中国式的父亲,总是沉默寡言。年少不懂父亲,读懂已快中年。
下午听几个朋友分享与父亲的故事,甚是感动。
朋友A说,我们在一线城市漂着,会因为累懒得做饭,可是我们的父母,同样承受着家庭生计和工作的压力,却能够为了爱,坚持为我们做饭。儿时觉得一切理所当然,长大后回想起来,细节之处,尽是感动。
读中学的时候,我爸为了照顾我,在学校对面租了个房,我每天早上只用起床洗漱,然后吃着我爸做的饭,只花2分钟就走到学校上课,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我爸全都搞定。如果不是因为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到这个地步呢?
另外,我长这么大,只见过我爸哭过两次。一次是我成为基督徒接受洗礼的时候,一次是我结婚的时候。我爸没有信仰背景,可当他听我说,那是我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毫不犹豫地准时出现,并在最后拥抱我的时候,流泪。
这世界上不懂你的人非常多,可是因为爱,我爸努力融进我的世界,去理解我,去见证我人生的重要节点。
02
朋友B分享说,我爸文化程度不高,靠着干体力活把我养大,我贪恋着外面世界的酷炫和美好,觉得无法再跟父亲交流,干脆沉默,一如他那般寡言。
直到有一次,我爸生病住院,我才猛然发现,我对父亲的了解,几乎为零。我还未来到这世界时,他的故事,我不曾参与;我降临在他的生命里,他的故事,我不曾关注。
那几天,我在医院陪着父亲聊天,听他的故事。其中,他讲到,有一次在煤矿拉煤,一车煤有上千斤,实在太重,从煤矿出来的一段路又是上坡,就借用了牛车来拉。同村的一个伙计在拉的时候,突然绳子断了,牛车因为惯性倒了回来,他被牛车完全碾压,受了重伤。我爸赶紧就抱起他,跑了10里路才找到医院,那个伙计侥幸捡回一条命。
我听到后非常震惊,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父亲身上,我会不会就此失去他?
原来他沉默的世界里,是拿生命在挣得生活的筹码,然后托举着我走向外面更轻松的世界。而他那些沉重的故事,我却不曾了解过。
03
想想我自己,关于父亲的故事,又何尝不是从亲友那里听来的呢?从不曾好好跟父亲聊过天,想要认真聆听的时候,父亲早已远去,那个无法触及的世界,太遥远,太缥缈,只留下我独自黯伤。
父亲学习成绩优异,是那个经济萧条的年代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父亲自幼便有经商头脑,在那个吃大锅饭的时代,父亲早早学会了用自己的脑力、体力劳动赚取学费。
父亲有着为人师表的人格魅力,桃李天下,一波波毕了业的学生会写好几页的信给他,信笺上还会有我的名字。
父亲厨艺高超,简单两句话就教会了我如何炒菜,我总以为这是得益于母亲,后来才听妈妈说,她在嫁人前根本不会做菜,所谓厨艺,不过是跟着爸爸学起来的。
父亲有责任有担当,当年带着妈妈回家,奶奶看了下身子骨弱小的妈妈,把爸爸拉到一边:“儿啊,你娶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回来,可怎么下地干活儿啊?”父亲直接怼回去:“我娶她回来不是要她干活儿的,以后我养她!”此后,奶奶再无半句反对。
父亲所参与的我的求学生涯,十分有限,但却给过我莫大的影响。中学时候那些老师都不会做的奥赛题,到了父亲那里,变得轻而易举,当我骄傲地告诉老师解法时,老师满脸惊愕。
好强上进的我,在中考前也难免紧张,父亲特地跑到学校,对我说:“随便考吧姑娘,你爷爷上过咱市里最好的高中,你爸我也是那毕业的,轮到你,肯定也能考上的。就算考不上,全市随便哪个高中,到处都是爸爸的学生,都能把你重点培养,放心好啦!”
后来我如愿考上了爷爷、父亲都读过的重点高中,可是不到一年时间,爸爸就离我远去了。整个高中,我再也没有了父亲的陪伴,后来我考大学,读研究生,这些学生时代的里程碑,父亲也都无从见证了。
从不曾想过意外的病痛会来得那么突然,短短一个月,从人世到天堂,让人措手不及。我还有好多好多的未来想要爸爸参与,我还想听爸爸讲好多好多过去的故事,可惜,再也没有了机会。
再也没有人像您一样,做那个让我永无畏惧的靠山,做那个为我遮风挡雨的大树,做那个无条件托举着我眺望远方的梯子,做那个永无怨言的后盾。
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男人,一生护卫我,免我惊,免我忧,却永远地,别了。
世界上最痛心的事,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此等遗憾,我深有体会。
04
多想再叫声“爸爸”,可惜他早已沉睡,当一声常见的呼唤成为一种奢侈,念想,就只能在梦里诉说。
偶尔,还能在梦里见到爸爸。梦见我骑在他的肩上,他托着我在油菜花地看田园风光,梦见他为熟睡的我盖上被子,梦见他还在为我讲解习题,梦见他为我买回我所喜爱的书籍,梦见他驾车陪我去远方......
原来,有爸爸在的点点滴滴,满满都是爱的味道,以及,幸福的回忆。
没有父亲的父亲节,愿所有失去父亲的儿女们,能将父爱重置心头,为那个最爱你的男人祈愿。祝愿那些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们,从此再没伤痛,再无忧愁,在天堂一切安好!
愿这世间依然拥有父亲的儿女,忘掉生活中磕磕绊绊的争执,积极回应父爱,及时尽孝,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爱护那个陪你走过人生前半路的男人。别让后半段的人生路,充满无法言说的——遗憾。
【end】
我是萦莹,希望你喜欢我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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