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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三年级上学期学写作文，题目叫做《第一次________》，老师布置了题目，自己走掉了。一般都写第一次做饭、第一次独自去外婆家、第一次游泳。我觉得都没劲，我写的是《第一次跳伞》。那时候，别说跳伞，我连汽车都没坐过。直到初中，我还一直梦想坐一次汽车，考上高中进城读书，才终于坐上一次。老师特别高兴，把我的作文当范文，读给全班听，说太有想象力，写得好啊，天才啊。我说了实话，我说那是语文课本三年级下册的一篇课文。虽然只是三年级，我已经喜欢阅读了，也没别的书看，就把表哥的课本提前读了，凭记忆写出了那篇作文。
老师怎么不知道那是一篇课文呢？因为她根本没看过我们的课本以外的书。我们的老师只有小学毕业，因为是校长的女儿，所以接班来当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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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我去河南采风。河南那地方，基督徒多，号称中国的耶路撒冷，当然温州人不同意，温州基督徒认为温州是中国的耶路撒冷。我带了两本书去，一本叫做《数学的不确定性》，一本叫做《上帝掷骰子吗》。有个老太太，是个文盲，除了自己的名字，就只认得“上帝”“耶稣”等不多几个字。老太太拿起我那两本书说，这本不好，这本好。我问：怎么判断呢？老太太说：“这本写了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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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去补鞋，补鞋匠正捧着一本书看，我说：哥子，帮忙补个鞋。鞋匠说：等会儿，这篇马上看完。我本来掉头要走，看他捧的书居然是《动物寓言集》，心想这个补鞋匠有点意思，就留下来等他。与此同时，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一个补鞋匠，为什么要看胡利奥呢？那他看博尔赫斯吗？看莫迪阿诺吗？等了几分钟，他放下书，叹了口气，开始补鞋。我就问他：您那书好看吗？鞋匠摇摇头说：没有安徒生童话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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