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在读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有做过弊。一是我不敢,二是我有点假清高。
那时候舞弊是一种挺可耻的行为,只有少部分的人会选择投机取巧,大部分的人都和我一样,循规蹈矩地学习和做人。
所以,那小部分的人,成为了大部分的人看不起的人。
记得读高三的时候,我们每个星期都有一次周考。疯狂的考试和练习,让人心生厌倦。
有一次考试,我和玩得好的两个朋友商量好了,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咱们不全部做,每个人做一部分,然后约好四点,在考试中途到女厕所交换答案。
那张试卷我四点左右就全部写完了,然后小心翼翼地装成肚子疼,向监考老师申请去上厕所。
到了厕所我们按约定交换了彼此的答案,然后又提心吊胆地回到了各自的考场。
一回到考场我就秒怂了,根本就没有把揣在兜里的纸条掏出来看。
我偷偷问自己:“我这是在干嘛啊?”
怀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责感,我又老老实实重新检查了一遍试卷,庆幸还好自己已经做完了全部的题目。
下完考场,我才知道,我另外两个朋友也都没有拿出答案,全部都是自己老老实实做完的。
“我们这是在干嘛?我出厕所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个女老师进来,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心虚吗?我还是不考什么130了,我这水平本来就只考100分,抄的人心慌”,其中一个好朋友和我谈论着这次不成功的舞弊体验,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
这是个很出乎意料的结局。我们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用舞弊来完成这次考试,但最终却又还是一如既往地靠自己能力完成。
除了自己胆子小,更重要的是,我们打心底里不接受作弊这种方式,它是错的啊,舞弊怎么可以呢?
02
来了大学之后,我变了。
是从大二的开始的。
在大学,所有的评奖评优都和成绩挂钩,一旦挂了科,不管你多么优秀,都很难再拿到你想要的奖项和称号。
所以,只要我们稍微有点所求,都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成绩尽可能高一点。
我记得大一下学期的一门考查课,我考了64分,其他成绩都在80分以上,因为一分的差距,我丢掉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奖学金,还有很多原本有机会得到的荣誉。
只差一分,还是一门考查课。
我挺生气的,说实话,很气很气,气到爆炸。
我也觉得挺委屈的,考试的时候明显很多人都拿出手机来百度了,我一个人规规矩矩地在那儿做完整张卷子。
考完之后,我就知道我凉了。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我那一个暑假都过得很郁闷。
从那一次开始,我妥协了。
我埋怨自己怎么活得那么轴,一点都不知道变通。没有权利责怪别人的选择,我只好怪罪自己太无能。
但有时候也会想,我不知道我的妥协,是我的进步,还是一群人的退步。
03
我记得大一的第一次考试,我考了我们班第一名。说实话,我完全没想到自己能考第一名。那时候班上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想方设法去抄袭,可能绝大部分的人,还是和我一样,接受不了。
后来我们摸到了大学考试的套路,开始学会了钻空子。
但我再也没有考过第一名。
到了大二,我们上了很多门学不懂的专业课,是那种老师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讲清楚的课程,他们也只能说,你们就给我记住就行!
上课认真听课的人越来越少,听不懂的人也越来越多。
舞弊成了不挂科最简单易行的方式。
所以,我们开始打小抄,绞尽脑汁地押题、猜题,然后把我们觉得会考的习题抄到一张小纸条上。会研究今天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怎么样把小抄从兜里掏出来更不容易被发现。
三点的考试,一点多就会到教室占座位。哪怕明明知道是要按学号重新编排的,还是会抱着侥幸心理去试试。
考试的时候,考场很难鸦雀无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总是层出不穷。
舞弊成了大部分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只有少部分的人还在坚持底线。所以,少部分的人暗地里瞧不上大部分的人。
04
人长大了嘛,总会有很多想要的,有的人会本分地靠自己的双手去挣取,有的人会想方设法找到规则以外的漏洞,耍些小聪明投机取巧。
我们其实很难去评判哪一种行为是对的。
但我打心眼里佩服那些固执的、尚未妥协的“少部分”。
小时候,我们想得很简单,对错之分总是显而易见的,你打了我、骂了我,你就是不对的,就像耍小聪明这种行为,我无法接受,所以它错了。
可越长大,越觉得,有那么绝对的对错吗?就算我不接受、不喜欢,可也不代表它就是错误的,就算我不喜欢去做,可我还是要在放弃之后,才能有所收获。
完全的对与错,本身就是错误的。
我们会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去挑战自己的原则,试探道德的界限。我们放弃了艰难的自我挣扎,然后沦陷在一场又一场别人的、自己的好言相劝里。
表面上我们活得没有以往那么纠结、疲惫,但实质上,我们还是忍受着不同思想而产生的拉扯,最后变得麻木了。
如果有一天,我们找不到评判对错的标准了,那就选择一种最快乐、最轻松的方式活着,只要不违法犯罪,快乐永远没有错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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