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左耳随书附赠了一本漫电影《忘记和你说再见》,是吧啦写给李耳的。
(一)
这或许是我最早的记忆了。仲秋夜,我坐在隔壁家的天井里,和那家哥哥一起吃阿姨做的包子。或许是中秋节的月光吧,不然没理由这么明亮,不过它并不能驱散吞噬的黑暗。这是一副静态的油画,画中主人公的面目都模糊不清。我总觉得哥哥很高,比我大四五岁的样子。
紧接着下一段与此有关的的记忆,他家大门紧缩,锈迹斑驳。妈说那家哥哥搬走了。随后有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搬了进来,哥哥家又有了烟火味,只是我对它敬而远之。
高中时期的某个夜晚,我去表姐家做客,看见了另一位体态圆肥,短发油腻的客人,妈说这就是那时那家哥哥。
(二)
她家是开馒头店的,她和我一个班级,她是清新脱俗,清白明朗的。那时她总是我们谈论的对象,这也是一群小男孩最天真美好的幻想。我们一起跳过皮筋,打过雪仗,一起过家家,但我总感觉她不属于这个地方。
于是在那节记不清的语文课或者数学课,被她爸叫走的她再也没回来过。她留下的断成两截的橡皮,我们一同幼儿园毕业的合照,她留给我们的别样记忆,也全都慢慢消失了。
有关此事,我好像只在高中那群人面前讲过。
(三)
第一次参加语文报杯,我写的是刚刚逝去的大娘。我很清楚如此自私的选题,鲜少的字数,青涩的文笔是拿不了奖的。
高中算是一次离家远去,仿佛和那个静谧的村庄断绝了联系,以致面对生命的逝去我都后知后觉。这大概是我第一次以较成熟的心智面对身边人的死亡。大娘是典型的庄户妇女,脾气暴躁,脸色红黑,牙齿黑黄,大大咧咧,口直心善。我从爸妈那得知有关她的很多,包括她曾经多次对同样清贫的我们家雪中送炭。从小到大,我倒是觉得她是潇洒可敬的。除了对我戏谑的玩笑,我记忆中的她尽是温柔大气的了。
奈何天不假年,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仿佛终究会死于脑梗。那大概是正月,我迟了半月得知她与世长辞的时候正在上补习班。回想起上次见她,早已忘记是几年几月,再次闻说已是阴阳两隔。当时的我不忍震诧与悲恸,连夜写完了那篇征文,让吴义潇工整地誊在纸上。
最后,大娘得了语文报杯省一等奖,我却总是害怕忽然得知一个生活在脑海深处的人逝去的消息。
(四)
前几天发了这样一条微博“#十七岁最美好的事#和他们一起躺在操场上,阳光,微风,一切都刚刚好。”
毕业那天,借来杰哥的拍立得想和他拍一张照片。于是我俩背着透光的窗户,拍了那张照片。缓缓显像之后,青白色的校服上是被光线映的两张漆黑的脸。我好不满意啊,气愤的把它压在宿舍床下,想等着再拍一次。后来我们就各奔东西,连句再见和寒暄都没有机会讲出口。
那张照片也记不清去了哪里,只是校服里青涩的我们再也无法再在一个相框里相遇了。一年以后,我们见了一次,我开心极了。下次见,应该是两年以后或着更长的日子。
(五)
离开东乡的时候,那里的孩子少了一大半。我们是为他们找到暴雨流离后的新家而感到欣慰的。建国和他们一样,大概是晚会前一天走的,我询问了好多学生,才得知这个消息。
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男孩。他强势却不欺人,有着罕见的分寸与成熟,又不失孩童的天真与羞涩。他表演时爽朗的笑声,他唱虫儿飞的用力与认真,他不留痕迹的离开。
大概之后很少有机会去东乡了,之后也不会再见到建国了,我只是他成长途中某晚忽然闪亮过的一颗星星吧。
我分享过很多建国的点滴,印象很深的是李凯丽在下面评论过一句“这个孩子和你好像啊。”
纪念我那天脱口的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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