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素履

布衣素履（生活即禅）

文∕一笑东方

      当我穿着一身大众化的衣服行走在街上的时候，我感觉极度的不自在。当我穿着一身棉麻布衣的时候，异常舒心，感觉更加接近我喜欢的布衣境界。心有瑾瑜，口出莲花。这是别人对我的评价，可是当我写文的时候，才是最自在的。

      西装革履，我穿过，内人说，很帅。学生说，很帅。同事也说，很帅。然而在我暮寝而思之，他们都是爱我，才不想伤害我吧。其实我心中感觉特别的别扭，因为穿上之后，有点手脚被束缚的感觉。

        我想这跟出身有关，我来自乡野。在内人眼中，我始终是一个乡野莽夫，很多事情，做的不生不熟的。笨手笨脚的，眼力见也不行，生活中嘴也很笨。尤其不喜我穿一身棉麻的马褂，踏着一双千层底，仿佛一个街头算命的大仙，又像一个传武教练，反正就是不像国文教员。但是，我知道穿上这身行头，我似乎年老十岁，但是，不穿这一身，就算再年轻，我也觉得千人同面，这不是我想求的。

      自古自称布衣之人，皆是有文采有水准的谦谦君子，只有那些醉心功名的人才会标榜自己，才可通神，富可敌国。诸葛亮说，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李白说自己是陇西布衣。聂绀弩写诗道：一场冬梦醒无迹，依旧乾坤一布衣。悲凉之中又有一丝豪迈，布衣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这份豪迈伴着一份不屑与孤傲。

      我本来就是布衣，我为了追求更好地生活，背井离乡，游学荆楚之间，混迹江南余杭，到头来，还是觉得布衣素履才是我的标配，其余的只可以应时而为，时过放下。好比读书，也许最好的书不是成年之后读的，对你影响最大的也许是你最初的那本书，只不过在时光荏苒中你欺骗了自己的心。又好比饮食，也许你吃惯了山珍海味，却发现最喜欢的是妈妈们做的土豆丝。也正如真正的婚姻，也许你结识了万千的女子，却始终睡在一个人身边。（这话似乎不太妥当，抱歉！）

        记得《将夜》中说，修行的人要找到自己的本命物，我想布衣素履是我的本命物吧。因为我只有穿上它们的时候，才能更好地伸展自己的四肢，才能更好地写文说话授课。虽然学生看我穿的这一身会调侃，“老师，今天讲完课，能不能给我们打一趟拳？”我说，“做梦吧！我文科教员，说文，不演武。”

        孔丘说，四十而不惑。我想，也许我应该到了不用为取悦某人或者某个团队的年龄，我只想简单一些，顺心意一些，如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