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树

文/楚云听荷

初见你，嶙峋的枝干，光秃秃的枝丫是仰头问天的姿势。一时恍惚，以为是临水的梅树，可分明听到二月梅在身后“噗嗤”一声笑，嫣红的梅语便一声一声偎在虬枝上。月光坐上肩头，分明告诉我，你是朴树，一株寻常道旁的普普通通，朴朴素素的树。

朴素如斯，淡看花事重重的三月。梅开梅落，你空枝依旧。梅树的虬枝上抽出新绿，你依旧不动声色。原谅我，竟然忘记你身披绿衣的模样。去年，去年的去年，我从这条道上走过，那时雀鸟飞过，啾鸣声声，你该是听到过。人间平凡，树生海海，其实你一直都在。

四月春浓，雨水一场一场奔走而过。黑色的枝干泛青了。泛青的是青苔，也有你青青子衿的絮语。青绿的小舟啊，一条条停泊在枝丫上。春送，又送春去。须臾，偶遇在一个梨花风起的清晨，分明一株繁茂的大树就立在眼前。还有无数的小树，蓬蓬勃勃，一丛，一簇聚集在你的枝头。褐色的小果三三两两，它们该是在夜浓之时赶来的吧？

伫立在你身下，也仰首，深吸一口气，朴素清醇的味道呐喊着直抵胸口。它们再一次告诉我，你叫朴树，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