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记不太清上一次我见他露出那个表情是什么时候了。
怎么来形容呢?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目眦尽裂的模样?像一块破碎的玉石四分五裂的样子?还是像精美的瓷器上的冰裂纹一样美丽又流畅?这似乎太可笑了。我能看得出来,他想怒吼,但他不得不把一切声音都封缄在他厚厚的嘴唇里。
他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丑陋扭曲的人,当然,只是面部的特写。想到他,我不禁笑出声来。他有着两片厚厚的嘴唇,一双被挤得只剩缝的眼睛,眼白略带浑浊,那模样让我想到那些风烛残年的老头老太眼睛里一层厚厚的阴翳。我不知道他颧骨上的肉是不是也被称为女人总爱说的嫩滑的苹果肌,那貌似已经成了描述一个人颊上的肉的标准用语。我的朋友总拿他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多半是因为他脸上那两块一直耷拉着的脂肪。
“嗨,你好啊,你看起来很开心。”他与我的朋友D先生打招呼,每当这个时候,D先生都会拿出一支油笔,装作宝贝一样在眼前欣赏一番,然后重重地在他脸上划一道子,笔尖似乎都要戳进那两块肉里,这已经成了早上的惯例。每当这个时候,我也会跟着笑几声,一种满足感和优越感填满了我的心和大脑。我有时也会突然想到:大脑里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白白的脑髓拉出来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在里面?我有着跨度极大的跳跃性的思维。好吧,生物学告诉我们,大脑里并没有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这多少令我有些失望。我想记录下每一个快乐的日子,哪怕是一个瞬间。这应该算是恶趣味吧。想到这,我不禁冷笑了起来。具体笑什么,你问我,我也说不出个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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