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文《BDSM恶之花》中,我们曾说到 D/S这种组合。这种组合涉及到角色扮演,例如主人与奴隶/仆人/宠物,拷问官与犯人,老师与学生等等。而当角色扮演设置为主人与宠物的时候,不知道我为何莫名的总是联想到小王子与小狐狸,而且还会联想到一种关系——驯养。
尽管《小王子》有许多版中文翻译。对于法语“apprivoiser”一词,虽有不同的翻译,但我更亲近于“驯养”的译法。什么是“驯养”呢?小王子也问过小狐狸这个问题。小狐狸回答说:“这是件被人遗忘很久的事了,它的意思就是‘建立情感联系’。”而它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呢?小狐狸继续告诉小王子:“现在的你对我来说,还只不过是个小男孩,跟成千上万别小男孩并无两样。我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我。我对你来说,不过是只小狐狸,和成千上万别的狐狸并没有任何分别。但你要是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对方。你对我来说,就是世界上独一无的存在;我对你而言,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
小狐狸为什么想要被“驯养”呢?他说:“我的生活很单调。我追逐鸡,而人驱逐我。所有的鸡都一样,所有的人也都一样。这让我感到有点厌烦了。但如果你要是驯养了我,我的生活就会变得明媚起来。你脚步声也会变得特别起来。听到别人的脚步声,我会躲到地下去,而听到你的脚步声却会像音乐一样,将我从地下召唤出来。还有,你看!你看到那边的麦田了吗?我是不吃面包的,麦子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我对麦田也无动于衷。这真让人扫兴。但你有着金黄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了我,一切就会变得美妙起来!金色的麦子会使我想到你。甚至我会喜欢上那风吹麦浪的声音……”小狐狸说过:“只有驯养过的东西,你才了解它。”
那么“驯养”到底要怎么做呢?小狐狸提到有三点:
1.应当有耐心。不要多言,但每一天靠近一些。
2.建立一个仪式。定下一个日子,使他与其他日子不相同。
3.对他负责。
从上边我们可以了解到,驯养指的是建立感情。当人们未建立驯养关系的时候,彼此之间并无意义。但一旦建立了驯养,彼此需要,便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重要。只有驯养过的东西,你才能了解他。正是你为它所花费的时光,让它对你来说变得如此重要。而我觉得其实在D/S的角色扮演中,也存在一种驯养的关系。尤其是在主人与宠物这种情景中。
例如小狐狸提到“仪式”——“定下一个日子,是他不同于其他日子,定下一个时间,是他不同于任何时间。”我曾经买过一本叫做《最初的仪式,最后的爱情》的书,这本书只看过一遍,然后借给别人,然后估计被她私藏了。尽管只有一遍,但估计是本不错的书,不然我也不会现在还对它念念不忘。我已记不得内容了,但这个书名却是一开吸引我也是现在还让我记得的原因。我在想,仪式对于爱情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或许仪式一开始是一种偶然的尝试,后来就变成了一种习惯的期待,最后上瘾了,写入了自己的潜意识里。就像每天有个人对你说早安和晚安那样,如果有一天他不说了,你就会难受。仪式是帮助恋人建立与对方特定习惯的方式。
而在B/D的角色扮演里,这个游戏本身就是一个仪式。而在这个仪式里,又可以增加许多的规定,使他有更多的仪式。而这种仪式以双方的底线作为试探,并且结合对方的喜好,因此它是专属于每对不同关系的,同时他成为一种约定,是一种承诺。
再者,小王子问小狐狸他应当怎样做(成为一个主人),小狐狸说应当有耐心。而在因BDSM过程中,因为存在一定的危险性,这就需要双方相互了解和对彼此抱有绝对的信任。没有信任Sub是无法在其中放心享受的。D要了解Sub就需要付出耐心,与他沟通和悉心的调教并且保护好他。
BDSM的拍档不一定是恋人,可能是纯粹出于兴趣的同好,也有人通过服务获取。在BDSM里不是所有的关系都构成“驯养”。例如我已经在上文《BDSM恶之花》里提到过,D/S是相对又相依的关系,而S/M是相对不相依的关系。也就是所D/S更多依赖关系而存在的调教而S/M是依赖快感而组成的关系。从关系的紧密度来看D/S更接近于“驯养”。具有无论是具有D/S单种关系还是具有D/S和S/M双重关系,如果缺乏D/S,就不足以形成“驯养”。
除此之外,“驯养”还需要其他的成分存在。而我认为他在扮演主人与宠物的时候体现得最为贴切。而在这一组关系里角色之间最有成为恋人的可能,对于恋人而言也有增进其连系的可能。因为对于恋人来说,这是一种爱的另类表达方式。D对Sub施以的“欺负”并不是他快乐的目的,他是想要通过这种特殊的方式——只有自己可以这样对待对方,看到对方这一面——来体现他对对方的占有和爱。因此他并不想要Sub感受到真正的痛苦和恐惧,而是会思考如何做能让对方满足,虽然支配着对方但同时也时时刻刻考虑着对方的感受和体验,在对方的快乐中得到快乐。而Sub绝对的信任便是对D最大的爱的表达——只有你可以这样的对我,因为我相信你,爱你。主人对自己的宠物富有责任,他支配他,同时也需要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彼此依存。D/S中的支配与服从是一种主动的、愉悦服从。D与Sub的权利是相互给予的关系。这段关系便成为独一无二。
这里面包含着爱,无论把对方当做奴隶还是宠物,都可以充满着爱意。但我私自以为主人和宠物的关系更加有爱,因为宠物更有“调皮”的资格,除了服从之外,还可以享受被宠爱的感觉。在我看来这种以耐心、责任、仪式构建下的DBSM关系,如果运用得好,在恋人之间建立起一种稳定的互动,还可能具有愈疗的效果的。因为对现代人来说,人们往往能够接触到很多人,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变得脆弱,可以轻易被拆散,着造就了现代人的喧哗的孤独。
而在驯养中,专属占有的满足会给彼此更多安全感。而且你需要耐心的浇灌它,像小王子照顾他的玫瑰那样。因为你的付出,你会萌生出对自己照顾的实物的责任感。因此D与Sub之间也会变得相互重要,产生责任和眷恋。这种游戏的关系不仅是身体上的亲密,也是感情上的亲密。能在在彼此心中造就一种独一无二的感觉。就像小狐狸所说的“驯养”。如果小狐狸所说的“驯养”是在情感上的,那么BDSM中所建立的这种关系便是身体上的“驯养”,也可以地达到内心,告诉人们彼此需要,成为一种治愈。(这里的治愈除了爱的治愈还有另一种治愈。因为在D/S的支配与臣服之中也存在流动性,一个人在私下的层面去探索和体验不同的角色属性,自其中释放压力,平衡身心。这是另一种治愈。)
总的来说,BDSM中的D/S“驯养”会比其他关系更可能产生爱情,因为除去性的部分,它近似于爱的本质。如果用BDSM的“驯养”来解释爱,那么爱便是相互的配合,亲密的关怀和天真的游戏。让人回归到恋爱中孩童的感觉里去。BDSM中的“驯养”是一种游戏,也可以是一种学习,我们能在BDSM的驯养里,学习如何去爱。尤其是关于责任和承诺这一部分现代人最缺乏的东西。
对于恋人之间的游戏驯养,可以将游戏部分的转移到实际关系中去,形成更紧密的情感羁绊,但同时也应该将游戏和生活做一定的区分,不能一味的贪恋占有和享受依赖。需要掌握好中间的平衡。驯养之内,紧密联系。驯养之外,各为自己。驯养,在爱与性里都是一门很深的学问。真正的爱情是相互拥有又相互独立。
从D/S的驯养中,我们也发现爱在坦诚的基础上,其实也可以有很多种关系的可能性,包括性也是。也许爱情你最美的告白,可以是我爱你,也可以是请你驯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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